石,韩非亲眼见到的白骨妖甚至可夺人之躯为己用。
倘若异族与人族再开战,寿命短暂的人族会是异族的对手吗?
“目前来看,确实挺像。”扶苏摸摸下巴,在韩非摇摇欲坠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不过按照盖先生和父王的消息来看,大部分异族如今可没什么心思开战。”
人族四分五裂是个什么情况,异族可都看到了。加上天庭和地府的制衡,他们还嫌好日子没过够呢,怎么会出来讨打,还没好处拿?
韩非也反应过来了,他毕竟听过白骨妖的狂言,很快就能猜到是有人在这之中搅浑水。
“只要找出这个人就行。”
扶苏回头,对上纯青道长波澜不惊的眼,“怎么说,我们这边的”
他抬手指了指上面,给了韩非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道:“可是已经豁出去请外援了。”
那个幕后人太能藏了,操纵傀儡这个范围又太广,否则也不至于出动两界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把这个人间当做游戏场,拉扯着傀儡线肆意玩耍。偶尔丢出一两个没用的傀儡娃娃撩拨一下外界,策反了异族又随他们闹腾,死了就扔,相当随心所欲。
这样的态度,自然也会惹到不少在他看来宛如蝼蚁的人。
譬如莫名其妙被掳到地府的扶苏,又譬如太子丹。
和扶苏的情况不同,这位倒霉的燕国太子接收了一位能通晓过去未来的门客。按理来说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这代表着他将一位能人收归于麾下。
倘若不是一个忠心于他的手下拼死走到了他面前,太子丹还没有意识到,他身边亲近的人都在那门客来到后不久,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了他眼前。
在太子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不剩下多少能用的人了。昔日最得用的侍女,竟也不知何时被取代。
那张美艳人皮之下,藏着不知名的东西。
太子丹开始尝试着减少与门客的见面。
起初他觉得自己做的还算隐蔽,那门客似乎并未发觉到他的疏离。直到某一日,他的小儿子在他休憩时跑进来,委屈地说您为什么不理母妃了,为什么天天与门客谈话,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
然而他分明记得,自己昨日才将亲自打了一套首饰送与妻子。
太子丹毛骨悚然。
是不是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快要被谁取代了?就如他的侍女那样,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世间。
而他身边,又或者燕国之中,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情况?
他想到求救。
自然不可能是向他那扶不上墙的父王求救,也不可能是向那些巴不得他立刻暴毙的兄弟们。
思考再三,太子丹绝望地发现,他能求助的对象,竟然只有当年一起在赵国混日子的小伙伴。
毕竟那时年少,他没少看到小伙伴揣着不知从哪里砍来的树枝,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砰砰砰砰”,而那些地方无一例外最后都显现出抱头鼠窜的一些外貌奇特的人形生物。
太子丹那时候可好奇可好奇,也追着小伙伴问过那些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后被不耐烦的小伙伴揪着衣领到无人处,一巴掌按到地下才作罢。
倒也不是说小伙伴有多凶残,主要那地下早就空了,里面据说住着一家老鼠精。
太子丹那时候才学会在嬴政阴森森的目光下闭嘴。
思来想去,太子丹叹了口气。
如今秦国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风评竟然也在缓慢好转。太子丹从不相信他那位小伙伴会放弃踏平六国的想法,但这不是还没开始么!
要是放着不管,他指不定等到嬴政大军攻破燕国就得玩完了。
下定决心后太子丹便知道自己要赶时间了,遂将妻儿托付给了目前唯一能信任的家臣,那家臣认识不少酒肆中的游侠,倒也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忙。
兼之那门客其实性子相当骄躁,太子丹与他相识不久就看出了他眼底高高在上的蔑视。
他太自大了,以为太子丹早已被他捏在手心。
太子丹自然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冲到秦国,若是这样,别说找小伙伴帮忙了,还没出燕国就要被他父王想办法弄死了。
他先给嬴政送了信。
也不是很难,毕竟小伙伴家的间谍满天下,他只要知道其中一处就能把信送到对方手上。
没多久,来自秦王的国书就送到了燕王案上。
果不其然,燕王喜看到之后,对秦国的恐惧立刻让他把自己的太子打包送到了秦国。
这才是太子丹“质于秦”的真相。
除却跟他一起来的假侍女,其他都在太子丹预料之中。
在扶苏与韩非对话之时,咸阳宫中也有两人在对弈。
太子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喟叹道:“你的长子,当真非同凡响。”
嬴政摩挲着手中的墨玉树枝,冷声道:“寡人的儿子,自然不必你来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