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嬷嬷身形笔直的跪在大堂。
季大人经验老道,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嬷嬷哪里像是掳来的,反倒是她那傻女儿像是着了人家的道。
那嬷嬷看着似乎就等着这一天了?
“你且说说,当初我姑姑,可是与宣平侯夫人订了亲?”季南霜眉眼微垂问道。
范嬷嬷并未回答,只深深的看着老太太。
“当年宣平侯夫人与我家小姐是闺中密友,两人曾经笑言,若是生了一儿一女,便结为夫妇。若是生了同姓孩子,便结为兄弟,或是姐妹。但那时宣平侯夫人未曾出嫁,做不得数。”
季南霜眉头微蹙,瞪了眼范嬷嬷。
她们在季府时便已经问好的!可不是这般说的!
“后来,宣平侯夫人从初一发作便难产。初六皇后娘娘发作……”范嬷嬷突然深深的看了眼陆老太太,陆老太太呼吸都浅了几分,只重重的叹了口气,抓着陆封安的手,几乎指甲泛白。
“后来……”范嬷嬷声音颤抖。
“后来……季大人撞死前朝,娘娘产下双生胎。正好遇上小姐进宫求药,那溺毙的大皇子……便由姑娘带出来了。”
范嬷嬷此话一出,所有人面容微变。
“你胡说八道什么!”季大人脸色微变,心头隐约有几分不安。
上前便一脚朝着范嬷嬷踹去,只是脚还未踢到嬷嬷身上,便被陆封安一脚踢翻。
陆封安心头微跳,沉沉的看着季大人。
季大人心中不安感觉更甚,越发有种不祥的预感,死死瞪了眼季南霜。
季南霜却是感觉有些失控,那范嬷嬷所说,完全不再重点啊!
“老奴所说是真是假,自然会有人分辨。况且当初这般大的事儿,恐怕宫里也有人暗中跟着的。”范嬷嬷磕了个头。
“小姐当时念着陆夫人难产在即,出了宫便朝着陆家来了。那溺毙的皇子便抱在襁褓中。谁知……”范嬷嬷看了眼陆老太太。
却见陆老太太已经深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闭着眸子。
“谁知,季姑娘来时,我陆家嫡长孙,已经腹死胎中!已经因为难产,窒息而死!生出来,便是个死胎!浑身青紫,那孩子胖乎乎的,生出来,却是没了生气。”陆老太太闭着眼睛接过此话。
哐当……
来旁听的几个姑姑手中茶盏掉落在地,嘴唇张大,半响回不过神来。
“当时此事只有我和侯爷知晓,如今看着,老头子你也猜到了?”陆老太太轻笑一声。
陆老爷子似乎半点不惊讶。
“那封安?那封安呢?”五姑姑震惊的上前,半响回不过神来。
范嬷嬷对着陆封安磕了个头。
“当初小姐过来时,陆小公子已经死亡。陆夫人几乎快要疯了,老太太也快撑不住。谁知……谁知姑娘抱在怀中的胎儿却是像小猫一般哭了起来。”
“后来才知,原来是呛了水,小姐抱着一块奔跑,将那孩子喉咙间的水吐出来了。”
范嬷嬷深深的吸了口气。
“那时,小姐便将陆世子的尸骨带了出去埋葬。走时,夫人也说,这孩子的命是姑娘给的,将来,季姑娘若是生了女儿,便与他结为夫妻。拿了陆家祖传玉佩为信物。”
“只是没几年,季家在朝廷上步伐越发艰难,姑娘那时已经快要说亲。后来,还是老奴打晕了姑娘,带她离开京城。躲过了这一劫。实在是老奴当时答应了陆夫人,若是姑娘有难,要为她谋划。是老奴有罪。”范嬷嬷磕了个头。
季南霜呐呐的看着陆封安。
现在,她哪里还有空关注季姑姑去哪了.
她如今整个人都是那句,陆世子尸骨已埋,那如今的陆世子……
“天啊……”五姑姑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傻傻的看着面无表情一脸淡定的陆封安。
宣平侯沉默半响没说话。
“我以为,这个秘密能带到坟墓里去。不曾想,还是我陆家没这个福气,留不住你啊。”宣平侯看着陆封安。
“从小我便不敢亲近你,只觉对你有一层隔阂,更因为你的身份,爹爹总是不敢对你太过亲昵。”宣平侯叹了口气。
“我陆家什么都有了,也不缺你那口饭吃。那时本想着让你学学文,谁知你天赋出众,生生将太子压了一头。进了书院便与太子不合,爹便强行将你带回了家。”
“在那之后,爹便让你学武。谁知你参了军,更是如鱼得水,这升迁越发快了。一步一步,竟是又走到了陛下娘娘跟前。且还成了天子近臣。”
“这啊,大概都是命。”宣平侯满脸苦笑,兜兜转转,孩子依然是回到了陛下身边。
且陛下谁都不信,独信他一人。
季大人脑子突的被人敲了一下,好像血液倒流一般。冷不丁听到这么大个秘辛,刺激的差点倒在地上。
季南霜结结巴巴道:“陆世子,是大皇子。陆世子,便是娘娘当年溺毙的大皇子!!”季南霜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外面为了陛下立谁为储君争论不休,那不就是一场笑话!
真正的大皇子,上天赐予的储君,从头至尾就在他们身边,且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