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尔嘉跟十王又起冲突了。
乔尔嘉是怒气冲冲出的门,出了门便眼眶通红的回了屋,将门啪嗒一声关上。
玉纺忧心忡忡的跟了进来,青柠正端了热水进门。
“你先出去,姑娘这会心情不好,没点眼力见儿。”一转身,玉纺便将青柠关在门外了。
“姑娘,您跟老爷子置什么气啊。老爷从小到大最疼爱你,便是公子都比不上半分。如今说这些,不过是世子不看重您,你又非要嫁去陆家做妾,这让老爷该如何心疼你?”玉纺见姑娘坐在窗前默默垂泪,便忍不住上前劝道。
“老爷也是怕你过去受气。你想想,十王是什么人?她的爱女竟然要给陆世子做妾,这叫什么事儿?”
“如今惹得老爷都凭白矮了一头。”玉纺说着,乔尔嘉突然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玉纺心里突突一声,姑娘那一眼好似看穿了她似的。
“今儿奴婢瞧着,只怕是陆世子给了王爷气受,姑娘您将来还要进陆家呢,世子便这般不尊重老爷,将来又如何会对你好?”玉纺小声试探道。
“老爷这段时日也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虽说比不上陆世子,但个顶个都是好人家。姑娘你不妨多看一眼……”
“你出去!”乔尔嘉突的声音一冷。
玉纺一滞,随即委屈的抿了抿唇,这才看了姑娘一眼,然后委屈的退了出去。
青柠还端着热水站在门外,玉纺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青柠小心翼翼的进了门:“姑娘,玉纺姐姐又去公子院中了。”
乔尔嘉直起身子,青柠拿了毛巾给她擦净了脸。
“关外那边消息传回来了吗?可有看到我娘?他们将她藏到了哪里?”乔尔嘉这段时日与父亲起了好几次冲突,好像每次都是因着陆世子。
但她自己心中不再无条件相信父亲,也是其中一大因素。
青柠手一抖,手中的铜盆差点掉在地上。
“姑娘……”青柠声音微抖,微微咬住下唇。
“说吧。”乔尔嘉如今心头越发不安,以前总以为活在爹娘的庇护下,她便是最安逸顺心的。可自从来了京城,突然发现,一切好像都跟前世不一样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原本自己就没看清楚,还是因着自己没有死,发生了变故。
“奴婢记得以前走时,夫人因着姑娘出事,哭的有了眼疾。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尚在的。”青柠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紧张。
“夫人虽然哭瞎了,但依稀能见人,一双眼睛是好的。”
“可探子传回的信上说,他们发现夫人身旁以前的下人全都不见了,如今都是公子的人。其中一人找了自家妹妹送进府里做丫鬟,才勉强见到夫人一眼。夫人她……”
玉纺这段时日一直跟在乔尔嘉跟前,乔尔嘉许多事便交给了青柠。
每日玉纺去了乔公子院里,青柠便进来伺候她。
青柠见姑娘脸色难看,便起身将门窗外都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道:“那丫鬟瞧见夫人眼睛上蒙着白布,说是在敷药。但有一次伺候时,瞧见夫人眼眶……眼眶是空的……”
“而且右手拇指不知为何……为何断了。”
青柠一说完,便猛地跪在地上。
乔尔嘉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只能死死捂住嘴,咬的嘴唇都起了血丝,也不敢哭出声来。
如今,她的家,哪里还是原来的家!她甚至不敢想,这里是不是龙潭虎穴!
“呜呜呜……”乔尔嘉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哀嚎,难怪,难怪,不敢让外人瞧见母亲。
她娘眼睛挖了,拇指也断了一根。
眼睛挖了出不了门,拇指断了一根写不了字,联系不上她。
“姑娘,姑娘您快别哭了。万一,万一被瞧出了什么可怎么办……”青柠浑身哆嗦着抱住她,只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小时候,爹爹总是抱着她出入各种场合。母亲便会呵斥她,怒斥她,说她不懂分寸,要她回去。
可爹爹总是说,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是他的心头肉。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每当那个时候母亲便会极其落寞的看着自己,那时,她还以为娘是怪父亲偏心不疼爱弟弟。
自己小时候被父亲养的骄纵。
外面传遍了自己嚣张跋扈,可父亲从未说过什么。反倒是弟弟时常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是哭着骂自己,甚至会让她彻夜跪在祖宗牌位前,逼她不再嚣张不再犯错。
如今仔细想来,她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入体。
乔尔嘉哭的浑身抽,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脑海里,突然想起关外时,陛下圣旨要弟弟进京。
弟弟身子本就弱,自己却极其康健。
那一日,父亲看着圣旨极其伤感。
“嘉嘉啊,咱们乔家只怕要危险了啊。”那一日父亲对着她叹气。
“陛下这是忌惮父亲了啊,要你弟弟上京做质子。可你弟弟身子弱,若是上京途中便死了,或是在京城没坚持住。咱们乔家可如何是好啊。爹爹只恨,只恨不能护你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