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不就是为了银子?以我陆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我不过随口一问,瞧把你们吓得。”
听这口气,家主刚才是在开玩笑?
多数掌柜暗暗松了口气。
可还是有那么几个掌柜因此感到荒唐,规劝的言辞中,难免冒出几句埋怨和斥责。
“家主叫我们来是为了查账,就不要胡闹了!”
“是啊,贩私盐可不敢随口一说。四爷交待过,铺面上必要谨言慎行,若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不是闹着玩的。”
前几日因为进言在空白账册盖上印玺的赖掌柜,更是趁机挑事:“四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什么事,都让这扶不起的阿斗来做主。”
有了上一次因漕粮账目数落家主、却未受罚的经验,这一次的掌柜们,面对陆挽澜这个生意场上的小白,张口闭口间竟也开始放肆起来。
仿佛忘了眼前的人曾经是怎样一尊凶神。
幸而天福楼陆掌柜是个精明圆滑的主儿,见这话茬不对,忙不迭站出来当和事佬。
“家主。”
陆掌柜掬着笑容,没有半分僭越。可他看着陆挽澜一言不发,就在那不咸不淡地喝茶,心里就莫名地发慌:
“您看这,这时辰不早了,接下来还有绸缎庄、茶厂和布行的账需要学习,私盐的事儿不如先放一放。”
见陆挽澜点头,便伸手去搀扶跪在地上的盐庄掌柜:“钱掌柜也别跪着了,快快起来继续吧。”
“也好。”
盐庄掌柜正欲起身,却听上首忽地飘出极轻、却又清晰无比的两个字: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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