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
其中还夹杂着溺水般的呼吸声,在本就黑咕隆咚、阴风阵阵的乱坟岗中,简直像催命符一般,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胆小的高瘦内监只愣了一会儿,便被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路过矮胖内监解手的树林还不忘大声嚎叫:“师父!师父!诈尸了!诈尸了!!!”
“诈尸?老子看你是想偷奸耍滑!”矮胖内监不慌不忙啐了一口。
宫里头待得久了,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光是自己这拂尘上就沾了好几条人命。
死了的人。
别说是区区一个贵人,就是贵妃他也没在怕的!
矮胖内监骂骂咧咧从树林走出来,正要去抓那小兔崽子,却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闪过。
他瞬间停下脚步,躲在暗处偷偷窥探。
见那黑影匆匆忙忙将地上尚未僵硬的尸身带上一匹快马,挥鞭远去,他才挪着短腿走到大路上,下一刻便“啪”地拍了下脑门子。
心想坏了!
也不知这人什么来头。
万一刚才不留神透出皇后娘娘的话被听了去,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来人长什么样他是一点也没看清楚!
“这上哪找人去?”他心里头焦急也不顾不得看路,刚走两步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嘿!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矮胖内监揉着脑袋,从地上拎起一个皮质的口袋。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被熏得黑不溜秋的空箭囊!
本想着自己个儿倒霉,竟然被这么个破烂东西绊了一跤。
可这箭囊在他手里一晃,内里又发出“咣啷咣啷”的响声,倒出来一看。
里头竟还藏着个白瓷药瓶!
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他敢肯定,这药瓶定是那贼人遗落的,有了这个线索,还怕找不着人?
如此想着,便将其藏在衣袖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直到亮了天,才在宫墙根看见高瘦内监,他上去就用拂尘抽了对方脑袋:“你他娘的跑得够快的,在这等着!怎么着?还知道自己进不去啊?”
“师父!师父那付......”
高瘦内监见师父眼睛一瞪,便息声跟着进了宫。因为有皇族金牌在手,两人出入皇宫后门也无人敢拦。
接着,便左拐右拐来到司药司外头,见了掌药满脸堆笑着将金牌还了:“乔姑姑放心,这事情啊都办妥了!皇后娘娘那儿,还要姑姑美言几句啊!”
“那是自然!”乔姑姑收了腰牌,又拿了两袋银子,“皇后娘娘临走时候特意交代,若这罪妇有什么不好,万不可留在宫里触眉头,更何况还是染了病的。”
提到染病,乔姑姑又问了句:“不让你们看她的脸,你们没偷看吧?”
矮胖内监连忙摆手:“没没!姑姑既嘱咐过她染了时疫,我们是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哪敢偷看?”
三人说完,便分道扬镳。
乔姑姑从司药司拿了熬好的汤药,挂了面纱来到伊影阁,叩门后便将药和吃食放在门口。
在里头侍奉的,是同样挂着面纱的司膳司的柳姑。
她听见外头有敲门声,便出来隔门问道:“可是乔姑姑?”
“是我。”
听到门外声音,柳姑点头:“镜儿姑娘可被送出去了?”
“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她拿着陆太医署名的药方,定会将消息传出去。”乔姑姑低声回复,“付贵人怎么样了?陆太医开的药方可有效果?”
“这效果......进了一碗,要吐上半碗,可见药性烈得很,这会儿就算死不了,怕也是吊着一口气了。”
柳姑说到这里,便又急切问道,“能不能让陆太医再来给贵人诊治,若总是按之前的药方进药,恐怕......”
柳姑的担忧也正困扰着乔姑姑。
前日夜里,司膳司的柳姑找上自己。
说伊影阁的付贵人身染时疫,又被宫女纸鸢灌下数颗有虎狼之药的香丸。可就在付贵人危在旦夕之时,纸鸢却惊觉自家娘娘谢贵妃的症状与之如出一辙,她怕谢贵妃也遭遇不测,便将太医陆云归强拉去了长春宫。
临走前,陆云归对着镜儿大喊:“桌上的胜兰衣香丸,给贵人吃下去!”
镜儿照做,将香丸用水化开给付贵人服下,可付贵人还是没能醒来。
她见榻上的贵人面色青白、似乎透着死气,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去找自家娘娘嫣嫔,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便奉命去司膳司找柳姑帮忙。
而柳姑第一个就找上了司药司的掌药乔姑姑。
三人来到伊影阁,乔姑姑把脉竟发现付贵人虽然还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却已然稳住了病情,想来是那令宫中妇人闻之色变的胜兰衣香丸起了作用。
不过,这香丸总有吃完的时候,况且这法子也只能救急。
她们便去长春宫求谢贵妃将陆云归放出来,却被告知谢贵妃身染重疾,陆太医正寸步不离地为她诊治。
原本以为没希望了。
镜儿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