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来这是那女人的脚步声,他能认出来。
他不想跟女人见面,就移到了墙根后面遮挡住自己高大的身影,也没有立即离开,站在阴影处暗暗地看着女人悄咪咪的蹲在墙根底下,鼓着圆溜溜的腮帮子把他带来的野菜饼都啃进了肚皮里,他才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最近夜里总是月朗星稀,李清许喘着沉重的呼吸,慢慢停下走在石子路上的脚步,他习惯性的去拉扯着自己额前的碎发,想要遮挡住突然又暗沉下来的眸眼,可粗糙的大手刚触到额头,他才发现自己的头上早已硬得像个板子,并且根根坚硬竖起,无法再去遮挡住他不想让人窥视到的眸眼了。
最近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浮躁,脑子昏的厉害,做事也总漫不经心的记不起事,让他更无法控制的是,自己总是要去关心那个女人,哪怕他在心里无数次的警告过自己要远离她,可只要见到那个女人,他的脑子就会破功。
然后身不由已的走近她,无法控制。
李清许烦躁的揉了把自己头上极短的寸发,掌心里的触感硬得扎手,他却毫无所感,心里想着的满是这段无比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乱七八糟地扭成了一团无解的麻,怎么绕也都绕不开了。
他们都成什么了,这样子又算什么呢?
也许,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是圣人,他也会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忍不住。
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去管她的那些闲事,随她
去闹好了,管她做什么呢,到底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上赶着去操得哪门子的心?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心软的妥协,也不至于到现在让她越来越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而让他最无力的是,哪怕明知道要远离,
他还是会对她束手无策的纵容着。
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不是已经决定要远离她了吗?现在又着急忙慌的巴巴跑去给她送什么吃的?
下午的时候,他明明想说的是以后都不会再带她出去了,也不要让她再来找他,就这样到此为止结束了。
可到嘴边的,怎么就又变成他今天有事,等下次再带那个女人去了?
你出息呢?
李清许,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硬气一点,不行吗?
石子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几声不甘寂寞的蛐蛐鸣叫,他搓了搓变得有些僵硬的脸,学着女人的样子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然后抬起他深邃暗沉的眸眼,安静又沉默地盯着今晚的圆月瞧。
他不知道那女人每次都在看什么,但好像只要跟她在一起,做着她做过的事,他的心里就会换得片刻的宁静。
他知道自己这是矫情。
矫情的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可有什么办法呢,渐渐的,他已经逃脱不掉那张密密麻麻地、为他编织的大网了。
——
吴美秋把灶房里的大铁锅用刷子刷干净,拎了满满好几桶的水进去烧着,留着一会吃完饭洗澡用。
她拍了拍手,盖上锅盖才出了土灶房,她家里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灶房更是坑坑洼洼的,家里有些破烂不堪的地方下雨天还会漏水,总是要隔三差五拿些稻草去堵住,费劲的很麻烦还不顶事。
她的屋子里也是,灰扑扑的一片,不经常开窗通风的话就会有一股浓浓的发霉味儿,要是以前她还能凑合,毕竟乡下哪有姑娘家家的专门占一间屋子住的,她以前还洋洋得意了好久。
现在就不行了,下雨天屋子里就潮的厉害,屋里的桌子柜子也都老旧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有的地方还缺胳膊断腿儿的,她住惯了现代的房子,猛然回到这种七十年代的漏水房子,就有些不能适应了。
她是想重新盖个房子的,家里人
口多,常常因为她独占了一间屋子睡觉的事,家里的兄嫂们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她倒没觉得自己睡一间屋子有什么问题,但为了能让耳边清净些,再顺便拉拢些兄嫂,她就动了想要重新盖房子的心思。
但她现在手里也确实没什么钱。
她以前给儿女们做了一辈子的饭,虽然比不得什么山珍海味,但做出的味道对付这个年代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的兄嫂们吃了她做的饭不也赞不绝口么?
她有心想做什么赚钱的事,也不是很麻烦。
吴美秋洗了手,拿毛巾仔细擦干净,又涂上蛤蜊油才上了饭桌,说:“娘,你们快吃啊,别等我!”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满桌子都是你做的,咋能不等你。”吴老太太心疼地说道
吴美秋没说什么,自动自发的端起碗开始吃饭,她昨天本来是想去小湾村看看李清许的,回来了这么久,她连一面都没见到那个男人。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碰见了吕志伟。
原来吕志伟当年是在小湾村里当的知青,上辈子的她基本上没怎么去过小湾村,一门心思的只专注着怎么抓牢陈书年的心,那边的情况她就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原来当初的小湾村,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存在,所以她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盯上陈书年那个渣宰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