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鞋带没有系紧,松松垮垮地拖曳在地上,整个人慵懒又散漫地走在乡间的石子路上,脚下发出“啪嗒啪嗒”的趿拉响声,看着像是没了骨头儿一样懒洋洋的,嘴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没有上次那么欢快,带着些柔情和眷恋。
李清许握着手电筒跟在女人的身后,耳边听着女人慢悠悠的哼唧着小调,也听不清在唱着什么,但就是,让他有股难言的舒适感。
让他想,在离的她近些,再近些。
路上的石子多,女人的嘴巴里不停地哼唱着不成曲儿的小调,也不认真看路,迷迷糊糊间又被松散系着的鞋带绊了一跤。
李清许总是会不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的伸出手拖住女人,又后知后觉的放开她。
“你就没有能好好走路的时候是吗?”男人问
玉遥站稳身体,腰间一闪而过的温热力量已经撤回去了,她伸出手指,流连忘返地轻轻揉捏着刚刚男人碰到过的腰间软肉,恍惚着问
“你说什么?”
李清许看着又开始犯糊涂的女人,用手电筒晃了晃她的脚下,说:“把鞋带系好。”
玉遥低着脑袋,看着七扭八歪,十分不听话的拖曳在地上的鞋带,弯下身把它随意的绕了两圈,然后重新看着男人,瞳仁幽亮:“我系好了!”
女人的目光太过专注又认真,李清许受不住的别开脸,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拿着手电筒又重新照亮了女人前面的石子路,对她说着:“走了。”
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石子路,可玉遥却并没有想走的想法,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迷着人的心神。
她向男人凑近了一些,水眸波光粼粼的盯着他看,还带着些期盼和希冀。
女人离的他太近,李清许措不及防的被那股幽香直直冲入口鼻,猛烈激打在他的神经上,他急促呼吸着后退了两步,青筋暴起的手腕蓦然用力攥紧了掌中的手电筒,他尽量平稳着、嘴里沙哑粗砺的嗓音
“苏玉遥。”
“回去了,嗯?”
玉遥认真仔细的观察着男人那张神色自若的脸,疑惑的抖着小鼻尖,嗅着自己散发出来的幽香。
不浓郁,也很清淡。
她散发出来的,是想要抚慰和求抱的幽香。
可,这个小雄性是怎么回事呢,看着似乎还是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她又没散对味道吗?
玉遥难以相信的又凑近了男人一些,可男人已经不让她近身了,离的她老远还一直催促着她走。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僵持着,最后还是玉遥挫败的踩着松垮的小白鞋,气恼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撒气,没几下鞋带又被她弄的散落下来,玉遥也没有心情去管。
玉遥烦闷的走在回去知青宿舍的路上,男人一直不远不近的坠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女人一脸气鼓鼓的趿拉着小白鞋“啪嗒啪嗒”的走在前面,李清许在后面沉默地看着女人脚上,那双正在被她糟蹋着的小白鞋。
城里的女人,都这么败家的么?
女人转过身,水眸里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怒,看着他:“我进去了!”
“蒽。”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似乎更恼火了,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的斜睨了他一眼,才气冲冲的进了院子。
他,又怎么惹她了?
李清许关上手电筒往家走,垂眸想着刚才的事情,其实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单独去过那个河边,试图想在那里找到片刻的宁静。
可每次,都没有什么用,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没有用了,可心情厌倦出了问题时,他还是会摸去那个小河边,独自坐一会,虽然也解决不了什么。
但让他不解的是,好像每一次他的情绪缓和都跟那个女人有关。
那女人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对着他无缘无故的发了一通邪火,脾气坏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李清许手肘撑着墙,动作缓慢的翻身进院子,他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借力踩墙了,会发出细微的响声,他现在都是靠笨拙的爬墙才敢进来,又费时间又费精力的。
真的是,很麻烦。
———
玉遥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好,让她苦恼的事情有很多,她想知道那个天煞小儿到底有没有被天道灭杀掉,她想知道姐姐去哪了。
她想知道,那个小雄性怎么老也不懂她的意思?
这才是最让人恼火的,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
“秀兰,你昨晚
有没有睡好?”
“问这个干啥,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快来擦擦。”
玉遥慢吞吞的脚步,倏然被吸引的顿住,她捏着手里的布兜,小心的隐在暗处,暗中观察着他们的相处模式。
“昨晚想着你腿上的伤,担心的我一宿没睡好,早上就着急过来看看,咋样了?”男人关心的说
“就崴了一下脚脖子能有啥,你别大惊小怪的,过来擦擦汗,喝口水。”王秀兰像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道
“崴脚脖子不好好养着也是大伤,以后地里的活你先别干了,有我帮着等你脚啥时候好了再说。”
后面的话玉遥就没有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