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歌赋、要么说说花鸟虫鱼的,这样人家里找的女儿家,哪里能看上自己等泥腿子出身的?
因为正厅里坐着的高二嗓门大,叫路过的沈千针也听见了,反正沈千针也不管什么非礼勿听之类的,然后就嗤笑一声:“你以为贾宝玉是真的带你们去相看人家?”
【难道不是么?】高二一脸懵逼:贾大人看着也不像是会耍我们玩的人啊。
沈千针翻了个白眼:我也没说贾宝玉是不怀好意啊,只是——“你们现在毕竟是官身了,和从前不一样,在江苏的时候吧,顶大的就是吴郡王殿下,你们管着盐场,那附近的官员就只有巴结你们的,除了埋头做事,你们看看,出去交际过没有?”
高二摇摇头:没有。
郝老大和高大若有所思。
然后沈千针甩甩袖子走了:“脑子是个好东西。”
高二懵逼:“老大,大哥,神医说的是啥?”
【哦,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小弟/弟弟你没有。】三个人里头,有两个是聪明的便够了,剩下那个不聪明,但是听话。
于是再有跟着宝玉出去应酬的时候,郝老大三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了,虽然难免背后还被京城的人嘲笑为土包子,但是就连高二都知道了,再有吃酒的席面,先把肚子添个半饱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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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往复频繁的应酬,倒是叫递了帖子邀请宝玉去府上赏花结果再无后续的北静王心痒难耐,终于是亲自上门来邀请了。
所以说,这就是封建社会,堂堂北静王登门邀请,宝玉是再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北静王府,即便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虽还未到腊月,而京中天寒,唯有梅花笑傲此时节。
水溶在二门外迎了宝玉,便执他手往里头带。宝玉只是在他胳膊肘处虚虚一抚,水溶便不得不松开了手——手麻。
进了园子,有仆妇道花厅已经准备好了,轻松惬意的宝玉便带着暗自戒备的一更和不太搞得清楚情况的二三四更进去了。
花厅里,就一条长案,摆明了就是让宝玉和水溶并膝而坐。
宝玉想着,既来了,就坐下,且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能说,幸好坐定之后,水溶反而没有毛手毛脚了,不然宝玉有得是别的法子给他一点小苦头吃。
酒宴开始,水溶指了指跳舞助兴的舞姬们:“当年你们府上一曲千手观音名动京城,如今你瞧瞧我这里的六幺怎么样,是丽娘排的。”一旁斟酒布菜伺候着的丽娘冲着宝玉微微一笑。
“很是不错。”甩袖和摆腰无一不凸显了女性的柔美,直男以纯欣赏的眼光看来,也是不错的表演了。
二人就舞姬的舞姿扯了些有的没的。
水溶忽然侧头看了看宝玉:“我听闻,不日前太子殿下有招揽宝玉你的意思?”
宝玉顿了顿,然后笑笑说:“您开玩笑了,我不过是个白身,蒙圣恩和吴郡王殿下的青眼,做了长史,太子殿下又看中我哪里了?”
“呵,谁知道呢,太子……总归是储君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殿下,您喝多了。”宝玉面不改色,即便给水溶斟酒的丽娘手抖了抖,将几滴酒水溅落在外面,宝玉也是写意自如地从她手里接过酒壶,“我来。”
水溶盯着宝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是在皇太孙府上?”
“是。”
“听闻你还有一妹妹,待字闺中?”
“是。”
“宝玉。你是聪明人……”水溶往宝玉的身边靠了靠,“连丽娘你都能动恻隐之心,何况同胞姐妹,是不是?”
宝玉抬眼,烛火盈盈之下,翦水秋瞳欲语还休。
水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眼神,真叫人无法自拔呀。
“您请明示?”
“东宫欲招揽你,被吴郡王拦住了,可若是别家皇子皇孙想纳了你庶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是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粉衣歌姬被围簇在中间,低头吟唱: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唱完后,水溶叫来打赏。
宝玉看了那妙龄歌姬一眼,若无其事地与水溶说:“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家中已经提舍妹定下人家了,只是年节里事情繁多,一时间没张罗起来罢了。”
水溶笑笑:“甚是……遗憾……”
…………………………
夜深了,宝玉告辞。
行至二门,水溶忽然问:“宝玉今年……十六了吧?”
“正是,过了年便是十七。”
“啊,听闻你和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千金定了亲事?婚事是在什么时候?”
“因林姑父想要多留表妹几年,所以婚期定在后年。”
“到时候可不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