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水声响起。
一道身影从水里面窜了出来,腾空后,落在停在寒月潭边上的渔船上。
在渔船上等候多时的十八哥见傅十一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道:“十一你总算是上来了,不然我就要给八伯发送传讯符了,咦......你怎么把幼鳄给抱上来了?”
傅十一把碧水鳄托孤一事一说。
十八哥瞬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这......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还以为《中南录聊斋篇》的故事都是杜撰的呢。”
十八哥惊讶之余,又有几分羡慕,同时不由自主记起来了一件陈年旧事。
小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他曾祖父说过一个关于十一的传闻。
据说当年十一出生之时,有一麻衣老者路经落凤山,留下一卦批语,具体是什么,他记不起来了,不过他却记得当时与曾祖父谈话之人既兴奋又担忧。
傅十一没注意到十八哥情绪的变化,她看躺在船上的傅游伤口已经止血,却仍未醒来,便问了一句:“十八哥,傅游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吧?”
十八哥道:“外伤我已经给他洒了凝血散,养几日便无大碍,只是他左手经脉被打断,只怕还得服用续筋丸才行。”
续筋丸是凡阶下品丹药。六姐便能炼制。
在返回西城的途中,傅十一又问了傅游家里的情况。
十八哥划动着船桨,转头看向傅十一道:“怎么,十一你是想让傅游到古雅居帮忙?”
傅十一点头道:“懂得急中生智,劫幼鳄以令草婴水怪,说明傅游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而且为了救更多的族人,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更是难能可贵。”
十八哥却微微皱眉道:
“傅游是不错,勤劳可靠。他上面的四个哥哥也还算老实,且都是已经成了家的。”
“只是他的老子娘麻姑,我听西城的人说却是个泼辣的,他家都是麻姑说了算,听说前段时间与傅游定亲的女方家,就是怕女儿嫁过去受她磋磨,所以把亲事给退了。这事,在西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也有人说是女方和东城傅达妹婿的弟弟好上了才退的亲。”
东城本就比西城富裕。
且傅达一家在古崖居干活多年,在族里自然得脸。
傅十一隐隐觉得后一种可能居多,毕竟麻姑的性格怎样,她们两家本就同住西城,定亲前应该早有了解。
再说,对她而言。
麻姑的性格,泼辣些倒也无妨。
她原本便打算要三户人家过来的,傅游一家全是青壮,一户便能顶三。麻姑又能镇得住,她反而轻松许多,不然她还得请个管事张罗他们干活。
傅十一有所意动,就不知麻姑为人如何?
“麻姑说来还是你们长房这一脉的,她八岁不到,父亲就溺水身亡了,之后便守着寡母度日,偏偏她母亲又是体弱多病的,所以她父亲去世不到半年,她便撑着自家的渔船与大人们一起到庙河打鱼了,等她到了说亲的年纪时,她已经不输于任何一个掌舵的男人,又长得美貌,故而她家门槛都被媒婆踩烂了好几个。”
“可她却不想外嫁,说要给父亲延续香火,最终招了个女婿上门。西城的人提起麻姑,那是又敬又怕。”
傅十一听得眼睛发亮。
这麻姑活脱脱就是一个励志女强人啊!
“对了,听说,麻姑的母亲曾在落凤山侍奉过你母亲,后来.......”
傅十一母亲在族里就是一个忌讳,鲜少人提及。十八哥话一出口,便觉失言,不敢再往下说,只专心的划动船桨。
傅十一却瞬时心跳加速。
关于自己的母亲,她一无所知。
当年伺候过母亲的人全都被遣散了,小时候她还和二姐一起偷偷的寻找过那些人,可他们却像是突然消踪匿迹了般。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母亲身边的人消息。
傅十一哪肯放过,迫不及待立马想见到麻姑的母亲:“十八哥,我们加把劲,划得再快一些。”
或许今日她就能知道关于母亲的情况了。
傅十一忍不住激动起来。
十八哥划动船的动作却是一顿,摇头道:“麻姑的母亲早就过世了。”
傅十一瞬时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刚燃起一丝希望,陡然又被熄灭,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许久之后,傅十一才开口:
“十八哥,等傅游醒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让他一家子这几日收拾收拾,准备好了,便到古雅居去帮忙。”
傅十一蔫蔫的,没了心气。
“啾”
躺在她怀里的幼鳄,在梦中哀戚的嘶鸣了一声。
傅十一安抚的拍了拍幼鳄的后背,黯然道:“以后你就便跟我一样了,都是没娘疼的孩子。”
似是察觉到傅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