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赵氏正在床上躺着,之前她是装病,昨日听了儿子为了徐五儿闹出这般大的事来,却是真有些不舒服了。
朱赵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忽听得外面有人大呼小叫
“姑母姑母不好了,老爷他疯了,要杀了我”说着俞西西便在数名仆妇簇拥之下,破门而入,闯进内室。
朱赵氏看到俞西西这样子,正要斥责她无礼,却见朱和翔闯进来,手中提着把剑,见了朱赵氏也不行礼,双目通红道
“娘,你莫拦着我,我今日定要除了这毒妇”
朱赵氏吓了一跳,虽然她不喜欢俞西西,可也不能让儿子杀了她,当下便起身喝道
“混帐东西,你这是去哪里灌了黄汤回来,竟然对自己媳妇喊打喊杀起来了还不快快住手”
朱和翔站定身子,恶狠狠地盯着俞西西,鼻孔翕动,粗声道“娘,你有所不知,这毒妇表面上痛改前非,还帮五儿操持入门之事,谁知,她今日竟在五儿饮的茶中下毒”说到这里,流下两行泪来
“可怜五儿,现在躺在床上,一身的血,也不知能不能活得下来”说着,一剑劈向俞西西。
“啊”一声惨呼,却不是俞西西发出的,而是朱赵氏。
俞西西从听到朱和翔的声音开始,就一直绷紧了神经,他的手刚一动,她就迅速跳到朱赵氏身后。
朱和翔手中的剑一转,想要追上去砍,谁知俞西西动作太快,朱和翔一个收势不住,那剑刃就擦到了朱赵氏胳膊上。
这剑极其锋利,吹毛立断,仅是这么一擦,鲜血就立刻涌出。朱和翔没想到会砍到朱赵氏,一时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朱和翔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畜生”朱和翔还没能转身,就觉得身后一疼,被人一脚踹倒,手中的剑也“当朗”一声落在了地上。
朱老太爷气得直喘气,之前张嬷嬷慌里慌张来叫他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朱和翔为了一个妾室,就要杀自己媳妇
没想到,这畜生不但敢动剑,连自己亲娘都敢砍
朱和翔趴在地上,目光发直,他此时还没在徐五儿多年的潜移默化下对自己的亲娘变得冷血无情,眼看着血从朱赵氏胳膊上冒出,他心里还是十分惊恐的。
正在此时,俞西西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仆妇反应过来,飞快拿走掉在地上的剑,俞西西这才放下心来,扑到朱赵氏身旁,大呼小叫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尹太医”
“不行”朱和翔听到俞西西的话,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叫住下人道“五儿被这毒妇下药,现在命在旦夕,如何能离了尹太医,你们再去太医院叫别的太医来”
“够了”朱老太爷听了朱和翔的话,气得血直往头上涌,上前又是几脚,踹得朱和翔连连呼痛
“都什么时节了,你还惦着那贱婢,你母亲被你砍伤,还不知伤势如何不见你担忧,反倒害怕那贱婢得不到医治”说着吩咐下人道
“你们去把尹太医叫来,不必听这畜生的话”
朱和翔见事成定局,也连忙大喊“来贵来贵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去再请一位太医来为五儿医治”
朱和翔说完,不待朱老太爷再发作,便起身向外跑去
朱老太爷阻拦不及,只得站在原地,大声喝道“你们听着,谁敢听这畜生的话,去请太医,老子不管他是谁,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顿板子,连他家小一起赶出府去,死活不论”
今日是他不知情,若是知道,怎能容这畜生去请太医来为徐五儿那贱婢诊治,如今请了一个不够,他还要再请,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家的丑事啊
来贵听了朱老太爷之言,脚下不由停住,现在这承恩伯府还不是朱和翔当家,来贵乃是承恩伯府家生子,一家子都靠府里生活,这要是因请太医之事被朱老太爷赶走,可就是断了一家子的生计啊
朱和翔见来贵表情,也知勉强不得,虽然他也可以学朱老太爷威胁来贵,但若真逼急了,来贵索性转投朱老太爷,他也拿他没办法。
眼见着尹绍祺匆匆而来的身影,朱和翔一咬牙,道“来贵,既然父亲不许,那你就去请医馆的郎中”见朱老太爷仍是十分不悦,当下转过身表情漠然地对着朱老太爷道
“父亲,我实话实说,五儿现在情势危急,若是不请郎中,只怕命丧黄泉只在顷刻之间父亲的心思,我不是不知,但还请父亲细想想,五儿昨日进门,若是今日就死,只怕一样会惹人注目所以,儿子今日是必要去请郎中过来的,若是父亲执意不允,那儿子就索性死在这里,也免得父亲恼怒”
说着朱和翔就跪在地上,“呯呯”磕头,他这头磕得一点水分都不掺,很快地上就染上了点点血迹
朱老太爷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眼看尹绍祺就要到来,为免自家再被人看到更多的丑事,朱老太爷只得挥挥手,粗声对来贵道
“你去,就请往日咱们府里给下人看病的郎中来,记得,不要走漏了口风不然,仔细你的皮”
来贵连忙点头答应,一溜小跑去请郎中。
朱老太爷又冷冷盯着朱和翔“还不快过来,陪着你母亲”亲娘出了事,若是儿子还要去陪小妾,这传出去,可是大大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