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是彻底对他的没脸没皮没辙了。
再一想到他自己在书房的时候,也没比谢安澜脸皮薄多少,索性摊手不管了。
反正他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就是了。
到最后,谢安澜是抱着陆乘舲回房的,两人谁都没用晚膳。
本以为的吵架,就在半推半就间,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有了制冰的方子,陆乘舲也算是与谢安澜一样忙碌起来。
七月初夏,天气就逐渐灼热起来,正是卖冰的好时候。
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商人贩足,在这炎炎夏日,谁不想家里有能让人凉爽的冰块。
可这冰实在是太贵了,能够修得起冰窖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小商人和普通百姓,哪里敢肖想。
就在整个帝都都被酷夏晒得有些恹恹的时候,在帝都的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好几家冰店无声无息地开了起来。
开业的时候也没有招呼街坊邻居,更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
导致开业好几天过去了,冰店里的生意还是冷冷清清。
直到某日,街上的行人匆匆路过之时,忽然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店,抬头看了看店招。
一个偌大的冰字映入眼帘。
看到这个冰字,此人呢喃了一声,“莫非这家店是卖冰的?”
随后又自说自话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冰卖。”
叹息了一声,就打算离去。
此时冰店里的伙计正好看到此人,笑盈盈地从店内迎了出来,“客官,小店出售冰块,要进来看看吗?”
“咦?”正要离去这行人,听到这伙计的话,惊疑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世间还真有卖冰的店?”
“有的,小店就正是。”那伙计笑盈盈地诱哄道,“客官不妨进来看看,若是我欺骗你,你大可不买就是。”
此人一想,此话有理,与是爽快地跟着这伙计进了店。
刚一踏进店门,那从店里渗透出来的寒气,瞬间就把他身上的炎热给带走了,全身一个激灵,发出舒服的喟叹。
“还真有冰。”
虽然还没有看见冰块,但就凭借这股寒气,他也万分确定这家店的存冰量不低。
“客官请随我来。”陆初一笑了笑,领着这人过了靠门边的柜台,揭开包得严严实实的木桶,露出里面寒气袭人的冰块来。
看到冰块,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面露羞涩地呐呐问道,“敢问小店家,这冰块如何出售?”
这冰块若是放在冬天,分文不值,但在这三伏天里,那可是价值黄金,他刚才也就是在店门外感叹一声,并未存购买的心思,如今被这小店家一带进来,见了货,不买些似乎不合情理。
就是不知这价格他是否能够承担得起,若是承担不起,他今天大不了就不要这张老脸了。
“一贯钱一桶,盖不讲价。”陆初一大大方方说出价格。
此人正在心中斟酌着待会该用什么托词离去,听到陆初一的报价,舌头打了卷,“多……多少?”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耳背听差了。
这木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桶少说也有几十斤,怎么可能一贯钱一桶。
陆初一又笑了笑,态度恭敬道,“客官你没有听错,一贯钱一桶,童叟无欺。”
此人即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初一,这伙计怕不是听岔了主家的吩咐,弄错了价格吧。
几十斤的冰块,就卖个一贯钱,回去确定不会被主家打死吗?
杜文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不再想那些杂七杂八的,这个价格终归是这个小店家自己说出来的,就算被主家罚了,也怨不得他。
抱着占便宜的负罪感,很是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串用麻绳串好的铜钱来,递交与陆初一,“来一桶。”
“好的客官。”陆初一收下了钱,去柜台入了账,这才给他提出一桶未开过封的冰块来,交代道,“客官,这存冰用的木桶是特制的,用完冰后,可以再拿到小店回收一百文。”
杜文听到这木桶还能回收一百文,眉心挑了挑,这样算下来,这桶冰总共才花九百文?
想想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再看这小店家态度也好,从进店就对他笑盈盈,还给了他一桶未开封的冰块,心中终究有些愧疚,“小店家,我是东街三巷杜氏茶肆的杜老板,你若是回去受到主家责罚,可以到茶肆来寻我。”
陆初一一下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也没解释,只点头应允了,就送他出了门。
杜文提着一桶冰,尽量挑没有阳光照晒的偏僻巷子走,走了一半路程才猛然想起,他是出来买茶叶啊。
他家茶肆的茶叶就快用尽了,家中妻子还在等他买了茶叶回去招待客人,这会没买到茶叶回去,该如何与妻子交代呢。
有心想提着冰桶回去退了,但又拉不下来那个脸,最后只得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提着冰桶回了茶肆。
“回来了?”他的妻子刘氏见他回来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利落地走过来,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说,“这次你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有好几桌的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