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以前的故事和那些宾客们所说的完全一样, 家中贫寒,读不起书,是开私塾的举人见他的文章写得好, 不忍心他就此与农田为伴, 所以留了他下来读书。
后来就是一步一步往上考,顺带娶了恩师的女儿为妻,从小青梅竹马的关系让他们婚后的生活非常和谐,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也没有什么争吵。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他依旧不算富裕,还是要靠岳父家中不时救济。这种生活让自尊心很强的朱彦庆越发刻苦努力,他很想金榜题名,带家人岳父他们一起过上好日子。
结果,金榜是提名了。
还是第一名。
但是人也没了。
事情的起因是榜下捉婿, 谁都想后代小辈生活的好一点,能够找个好的伴侣互相扶持。但是优质男女少啊, 古代又没有那么发达的交流方式,京城的人们想要找个好女婿好媳妇,只能从整个城里翻, 那些家庭好, 长得好, 自身还有出息的钻石优质男, 都被一堆人盯着呢。
当然, 反之女性也一样。
而有些竞争力不强的人家就会放低标准, 家里没钱不要紧, 有出息长得还行就行, 必要时长得能看就行。主要还是看你的能力和未来潜力, 毕竟结亲结亲,大家当然都希望亲戚能出色点。
而在这种没有高考的情况下,科举里产生的那些个有为青年就是合适的对象了。更何况朱彦庆他还是状元,长得又很不错,不少摩拳擦掌准备做岳父的人们都心动了。
但这些人都被朱彦庆给拒绝了。
他已经成婚,家中已有娇妻,怎么能再娶呢。
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租个小院子,把妻子家人接过来住。若是不行,外放当个小官也行,他的野心不大,就是想要和家里人好好相处。
然后,他在出城的路上被打晕了。
醒来后,他发现身处一间光线暗淡的小房间里,外面还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你父亲对他很满意,只要我成为他,我就能把你娶过门了。”
“你放心,虽然这是邪法,但又不是杀了他。我动手之后,他还是能留下一口气,只是从此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躺在那里当一个活死人而已。”
“只要有钱,想把这种人藏起来那还不容易?”
那男的这么说着,顿了顿,语气讨好地继续道:
“燕儿,现在我没那么多钱,你得帮帮我。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对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如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那女人娇嗔着低声说了些什么,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在男人的不断劝导下,还是点头应下了。
“我帮你这个忙,但你一定要养着他吗?”
“总觉得这样,怪渗人的。”
“我也想杀了他啊,可是他是我这法子维系的根本。说起来有点血腥,我得取了他的心头血,再弄来一具人皮,然后用他的血把它养成了,最后再穿到我身上,我才能彻底变成他。”
“但皮可以换,人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我可就没法维持这个样子了,到时候铁定要穿帮。”
“这样啊……”那女声犹豫了一下,“那好吧,那……我等等就让人给你送银子过来。你这要是成了,可务必要上门来求亲啊。”
男子大笑:“放心吧,忘了什么我都不可能忘了这个的。”
然后,朱彦庆就看见一个非常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端详他片刻,再他挣扎着想要出声的时候,一刀扎了过来,扎透心脏。
再后来,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朱彦庆依旧闭着眼睛,除了嘴角在说话的时候会被牵动出幅度以外,他一直就没有其他表情。但此刻,苏子黎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那种深切地悲切与仇恨。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感觉,刀锋捅进我的胸口,鲜血像是一个被扎破敞开的水袋一般,控制不住地向外奔流。我躺在那里,看见那个人用人皮沾着我的血,像穿衣服一样,把皮套到了自己身上。”
“等我再醒来,就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正朝着我微笑。”
“从此之后,朱彦庆这个人就彻底被另一个人所代替了。他拥有的一切东西都不复存在,包括那些他曾经无比珍重的,想要用终生去陪伴的人。”
自此,这个密室所有的脉络经过终于完整的展现在他面前。
苏子黎明白了为什么女鬼会在这里游荡,明明朱大人这么个大活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都当做看不见,一心只有自己的夫君。原来不是因为颜值退化后,使她识人不清,而是因为那个套着一张陌生人皮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
门外,女鬼的尖叫声依旧凄厉,但隐隐却带上了几分疲惫。
苏子黎皱了皱眉,推了把旁边的人:“行了,往事如流水,关键时刻就别回忆了。你把剩下的事,都给我说全了,你娘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俩到底搞了什么歪门邪道,为什么会弄的府里全都是剥皮怪,为什么那么怪物会怕他们,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