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庄飞从早上起就给姜郁打电话,中午休息时间也打,放学时间又打了一次。
要不是念在还能从他这里套信息,按照他的打电话频率,姜郁真的很想把他拉黑。
“这个人怎么老给你打电话啊?”池嘉不悦道。
“他还没有从杨淮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就陷入了杨淮当初的困境,现在六神无主慌得不行,也能理解。”
理解是能理解,但烦也是真的烦。
池嘉想了想,说:“以后别给委托人留你的号码了,万一遇到居心不轨的人会很麻烦,留我的或者孟玉凉的号码比较稳妥。”
听了这话,本来低着头看手机的姜郁抬眼,视线落到他的脸上,不小心看愣了。
凭良心说,姜郁觉得不管是留他的或是2357的电话给委托人都不稳妥。
2357和池嘉的长相都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简单来说,就是有点男生女相韵味。
但两人还是有区别的。
2357的五官更加凌厉,他的好看像是尖锐又冰冷的刀,干净利落。冷着脸时很能唬人,也难怪白黏黏会特别怕他。
池嘉则更加柔和一点,更女性化一点,再加上眼皮上的痣,就衬得有几分不适合在男生身上出现的“艳丽”,这或许和他天生特殊的性别有关。
“干……干干嘛?”池嘉被她这样盯着看,只感觉从脖子到脸都烧起来。
姜郁条件反射地想说因为你很好看,幸好话语要出口前及时打住,转而道:“池嘉,你好像比先前长高一点了。”
“啊?你明明是在盯着我的脸看,为什么会得出我长高的结论?”池嘉疑惑。
姜郁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地反驳,一时语塞:“……那倒是哈。”
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我只是觉得你很漂亮,不小心看入神了而已。”
池嘉沉默下来。
姜郁知道童年的经历让池嘉对于这样的赞美持有排斥的心态,所以刚才打了马虎眼,选择了并不高明的措辞。
说了实话后她小心地观察着池嘉的反应,发现对方默默地抬手捂住下半张脸,转身走了。
姜郁心道不妙,赶紧跟上脚步,“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池嘉的声音有些别扭,尽管脸被遮住了,但露出的耳朵通红,“别人夸我漂亮,我会生气,但如果是你这么说,那就还好。”
岂止是还好,已经飘飘然到不知所谓了。
捂脸的手若放下来,姜郁将看到一个嘴角上扬到不能再上扬的大傻子。
在多番催促下,姜郁和池嘉来到了庄飞的住所。
只是过去一个晚上,庄飞和先前判若两人。
神色黯淡,眼下青黑,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一见到姜郁就把昨晚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她。
“绝对是吴荟芸!肯定是她在作怪!杨淮看到的假人脸上写着的是‘新娘’,我看到的则是‘友妻’,这两个称呼都指向同一个人,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庄飞有点发癫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被庄飞这么一说,连姜郁都产生了动摇,难道她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可若真的是吴荟芸所为,那么梦里空出的第一节车厢,多出来的那些生面孔又该作何解释?
“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也会像杨淮那样,最后在睡梦中死去?”庄飞对待姜郁的态度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询问着。
按照事态的发展,庄飞的设问都该得到肯定的回答。
姜郁善良地避开了他的问题,转而道:“我先前问杨淮,有没有做对不起未婚妻的事,他很肯定地说没有。”
听到姜郁再次提及此事,庄飞和先前的反应截然不同,他连声道歉,然后把杨淮对吴荟芸使的龌龊手段都说出来,极为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我问你,”姜郁直视他,“你有没有在里面掺和,给吴荟芸使绊子?”
“没有,”庄飞答得真诚,“我再怎么为杨淮不值,那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没事儿跟着凑热闹干嘛?”
姜郁:“真没有?”
“真没有,都这个时候了,我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庄飞欲哭无泪。
“行吧,姑且相信你。”但这么一来,吴荟芸的嫌疑又变轻了。
姜郁在怀疑吴荟芸和不怀疑吴荟芸两个选项间反复拉扯。
刹那间,脑海中灵光一现,姜郁扶了扶额。
大概是转学后的学习任务太重导致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姜郁已经忘记了最好用的系统排除法。
事情发展到现在,种种线索都指向吴荟芸,连姜郁都不止一次怀疑过她,然而系统还是无动于衷,脑海里并未响起任务成功的提示音。
这不就是铁证吗?
吴荟芸铁定不是害死杨淮的凶手。
但这样做排除也是有弊端的,凶手不是吴荟芸,也许是与吴荟芸有密切关系的人。
如果就此放弃调查吴荟芸,说不定会真的错过正确答案。
“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庄飞面露忧惧之色,“我是不是该去找吴荟芸?也许是因为我和杨淮的关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