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是谁?”
程景的声音自身后房内传来,程季青背脊倏然一紧,眼神示意白新噤声。
程季青:“哦,是服务员。”
她再稍抬手,指指门外,无声对白新说了一句:“先走。”
程季青忽然听到屋子里有些响动,心里微微跳,这感觉就好比有一枚未定时的炸弹在她脚底下,随时可能爆炸。
怕人出来,她无奈的看了眼莫名执拗起来的白新,转身先往内走。
快速将刚才茶几上倒了还未喝的玫瑰茶,她脚步快,进程景门时往白新方向一看,只见人望着她,直接将高跟鞋脱了,然后就那么光脚踩进来。
程季青:“……”
程季青心道,要了命了。
这是真不怕被程景知道?
她是没关系,可白新不是一向忌讳么,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程季青自然想不明白。
推开门缝进去,还真看见程景从床上坐起来:“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再休息会儿。”
她把杯子放桌上:“喝点水?”
表情平淡,心里却想着门外的人。
程景望着那冒着热气的水,惯常冷峻的面孔也暖了几分:“橙橙,我以为再也不会这样的一天了。”
程季青一顿,哪样?她只是倒杯水。
“以前我不舒服,你也是这样端了一杯水到我房里来,你还记得吗?”程景似拉开的话头:“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时间就留在那时候,我还是你最好的姐姐。”
程季青没法接这近乎‘深情’的话,她也不是原身,感受不到这种情感。对她来说,程景更像一个合作者,是她身体前一任灵魂的亲人,而非她的。
她要做的只是在灵魂离开前,延续这段亲情。
像做任务那样。
最多也就是朋友。
“如果那次在走廊,你没有听到我和妈的谈话,如果我能好好的保护好你,如果那个晚上我没有对你说那些不该说的话,该有多好。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对吗?”
程景胃不舒服,加上喝了不少酒,不自觉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即便你现在照顾我,我也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你心里既不会把我当成姐姐,也不会把我当成别的。”
一墙之隔的门外,白新冷淡的勾起唇,只觉可笑。
前几次见到程景看程季青的眼神,所产生的那种不适,如今算是能解释清楚了。
程季青此刻还并不知道程景这话的意思。
却敏锐觉得这话怪怪的,她们亲姐妹,除了把程景当成姐姐还能当成什么?
走廊的事她知道,大火的事她知道。
那些不该说的话是什么?
只是她现在重点要问的不是这个,既然程景现在想交流,那她就得珍惜这个机会。
白新现在就在门口,虽然有些疯狂,可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
“你一直在保护我。”程季青轻声说。
她没有给程景更多的思考时间,直接将问题开向正题:“包括十五年前的火灾,我记起来了一部分,我知道你是一直想救我的。”
程景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深处情绪复杂。
“我听见你砸门的声音了,也知道真正带我出去的人不是你……姐,我一直想问你,妈为什么把你拉走,为什么放弃我?”
程季青说着声音逐渐低哑,她的情绪来得及快,演戏这种事在她身上是有天分的。她甚至有时候不需要酝酿,就能代入情绪。
她低垂着眸子,短短两句已经饱含委屈。
程景只觉得心底泛疼,又庆幸程季青没有想起全部。
“橙橙,妈不是故意的,你别恨她,只是当时火太大她以为救不了你……橙橙,没有人放弃你。”
真的是这样?以为救不了?
程季青虽然没想起来火灾前发生的事,可她知道,当时如果付荣君进来是能把原身救出去的。
但那个女人没有。
反而救她的人,是一个陌生人。
“那那个救我的女人,是谁?我想知道。”
胃疼的影响让她脸色略显苍白,程景默了片刻:“那个女人叫陆曼,白赵良的前妻,也是白新的生母。”
白新背靠在门口,微微抬头,盘发抵着香槟色的墙布,眯着眼睛去望客厅顶上的吊灯。
毫无情绪。
屋里是程季青低声的询问。
“我听说白新的妈妈是火灾死的……所以是为了救我死的……?”程季青皱起眉头,双眼装满了难受。
就像是真的刚知道这事儿。
程景蹙眉:“橙橙,这跟你没关系,她不是因为你死的!”
程季青急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她救了我可是她没有出来不是吗?那为什么她会死?那是一条人命啊!”
连着三个问题,程景正担心程季青自责:
“她不是为了救你死的……”
程季青静下来。
她当然知道,然后呢……那是为谁?
她没接着问,再急切会显得过于刻意,程景是个很谨慎的,这件事之前一直没有说,说明对于程景而言,她不希望自己知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