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半大崽子,染黄毛,穿大裆裤,挂耳钉,全是一副城乡结合部打扮,并排从左侧走过来,看到何舟和褚东坡在那站着,都要撞着褚东坡了,也没有绕开的打算。
何舟把褚东坡拉到一边,低声道,“别开崽子们赌气。”
那几个孩子径直的走过去,脸上洋洋得意,越发不可一世,朝着他们站着的地方唾了一口。
褚东坡被何舟硬拉着,没好气的道,“想当年,咱们什么时候也没这么怂过啊。”
何舟笑着道,“得益于国家普法教育做的好啊,现在的半大孩子都知道杀人不犯法,有恃无恐,你说咱们怎么和他们计较?打输了,被捅刀子也只能认倒霉,打赢了,更没好果子,崽子们鼻青脸肿的,警察让你赔医药费不说,家长估计也能闹腾死你,忍着点,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其实,他们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横行无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只是因为家里管得严实,没有这帮崽子没茬找茬的能耐。
褚东坡道,“气死个人,我现在只是不在外面瞎混了,懒得跟他们牵扯,要不然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瞧你能耐的,还跟孩子赌气。”何舟突然嘿嘿笑道,“不过闲着也是闲着。”
褚东坡一下子了然,笑着道,“得,我跟着去看看。”
说完跟在那四个孩子的屁股后面。
没过十分钟,就跑回来了,笑着道,“梦幻网吧。”
“楼上是台球室那家呗。”何舟自小在县里长大,基本都每一块地方都了然于胸。
向民政局的大厅望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小姨的身影,后面匡启成紧跟着出来。
何舟迎过去,接过小姨手里的手提包,帮她拎着,匡启成笑呵呵的要同他说话,他冷着脸,没搭理。
匡启成大高个,国字脸,人长的板板整整,他讪笑着缩回手,转过身笑着对盼弟道,“虽然咱们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孩子的爸爸,希望以后我们还是能做朋友。”
盼弟冷哼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儿子以后愿意跟你打交道,那是儿子的事,你我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少跟老娘套近乎。”
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是对方居然毫不犹豫的签完了,她心下更伤心,也就一狠心给签了。
匡启成道,“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儿子都这么大了,不能这么绝情吧?”
盼弟道,“你带着那个狐狸精到我面前示威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夫妻情分?你跟我动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夫妻情分?跟我提离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夫妻情分?
现在离婚了,反倒跟我谈夫妻情分?可笑不可笑,当初老娘是瞎了眼,才找了你个白眼狼!
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和儿子的生活,你跟你的小狐狸精好好过日子吧。”
被一阵抢白,匡启成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要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人家是有名有姓的。”
何舟挡在中间,笑道,“作为晚辈,我本来不当说话的,可你也别太过分,不然,大庭观众之下闹点事情出来,真不好看。”
可惜他老娘没授权给他,让他可以揍人,要不然他就敢让匡启成好看。
褚东坡站在一旁,骨关节捏的啪啪响。
“阿成。走不走了啊,人家的腿都站酸了,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啊。”一个娇滴滴声音从众人的声后从过来。
女孩子高跟鞋,粉色长裙,波浪头,大墨镜,厚厚的粉底遮住了本来面目,让人看不真切,不过依稀看来,五官还是搭配的不俗。
何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匡启成的眼神真有问题,在他看来,就是个胭脂俗粉。
他私以为,何家三姐妹,最出众的就是她三姨的,要身高有身高,要脸面有脸面,只是这些年,身边有孩子,又操持家里,疏于打扮罢了,皮肤略显粗糙,可是论气质和长相,也丝毫不输人。
褚东坡道,“我以为找了什么大美人呢,原来是这种臭婊子,去皇宫水岸,两百块随便挑。”
说完就哈哈大笑,他说话倒是没有何舟那么多顾忌,看看何舟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说出了何舟心中所想。
“你...”女人指着褚东坡气的说不来话。
匡启成揽着女人,往别处走了几步,悄声安慰,那女人犹自不乐意,对着何舟等人指指点点。
盼弟道,“我们走。”
拉开车门,就先上了车。
褚东坡看着一脸铁青的匡启成,跟看死人没多大区别了,他就是搞不明白,这匡启成是怎么混的,简直是对何家的力量一无所知!
搞破鞋就搞破鞋吧,偏偏不知收敛,简直是作死的典型。
何舟开车,到了盼弟在县里的房子。
盼弟道,“这套房子是你买妈过来做嫁妆的,我自然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什么不要,这房子得争,不你让狗男女住进来逍遥自在,当然要收回来。”
说完,长出一口气,笑着道,“二位公子,走吧,中午我请客,庆祝我脱离苦海,咱们大喝一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