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的臣子慌乱无措,娄国君皱了皱眉,虽然对于袁迁的无能有些恼怒。可如此场面还是为他解围道:“先生此言也不错,那依先生之言,应从何而比较?”
卫苏拱拱手道,“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什么东西都要结合实际。比如地利,娄国地域平坦,一望无垠,其地物产丰富,只要政通人和,百姓就能安居乐业。除了国君的治国有方,一个国家的富有,从平民百姓身上就能体现出来,民富则国强。而国富民穷,并非是国家持久发展之道。”
卫苏阐述自己的理论,旁边却传来轻嗤,明显对于卫苏的说法不以为然。卫苏看过去,正是公子怀,礼貌的抱拳行礼道:“苏不过遵循大王的令,随意说说罢了,当不得真。毕竟苏初来乍到,并不了解娄国政令之类的。所言有误之处,还请见谅。”
他先将话说到前头,不管他说的其他人认不认同,先留个台阶下,免得别人抓住他话中的把柄攻讦。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原本想群起而攻之的朝臣中,有大半就偃旗息鼓了。如果抓住不放,到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传出去像话吗?
公子怀也被卫苏的话噎得不上不下,难受至极。咳了咳才面色不愉的道:“好话歹话都给你说了,既然随意探讨,那就是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想法,各抒己见这个没问题吧?就算传出去应该也没人会说什么不是来。”
卫苏点头,赞同公子怀的话,“那是当然,理性探讨而已。”
果然卫苏话音刚落,有人就忍不住站起来,“老夫不赞同卫先生之言。”
卫苏并没有恼意,反而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表示他洗耳恭听。
那人捋捋胡须,“你说国富民穷,并非是国家发展之道。可是一国富有,会装备军队,会建筑城镇,有了坚固的城墙和强大的军队,国便可无忧矣,与百姓何干?若是照卫先生这般说法,民富国强,难道让百姓但凡劳作所得据为己有,不用交税?如此一来,国何来钱粮装备大军?如何修筑城池?民虽富,于国何益?啊哈哈!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都点头应和,哄堂大笑。卫苏摇摇头叹息,无语至极!公子怀得意的跟着笑,见到卫苏这幅样子,不仅嘲笑着道:“先生似乎不服?听说辩论是卫先生的强项,先生尽管畅所欲言嘛。否则先生在颍阳学宫的战绩只怕未必如传言的这般强悍吧?哈哈哈。”
卫苏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摇摇头,“我在学宫中与诸位先生大儒论战,他们俱是不世出首屈一指的大贤学者。大家志同道合,辩论中酣畅淋漓,痛快至极,卫苏自然愿与之一争长短。”他顿了顿,看了刚刚的那人一眼,不屑的说道:“然而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之辈,苏不屑与之论战。”
自己越退让只会让人越来越步步紧逼,一开始卫苏还想着不得罪于人,可是看架势,这殿上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想欺到他的头上来呢?自己还要在娄国待一阵子,如果真被这群人当成软柿子捏,那就得不偿失了。
索性卫苏也不再遮掩,锋芒毕露,说话间自然也不客气。
卫苏的话一出口就让刚刚还自鸣得意的老者气的脸色铁青。他一只手指着卫苏,颤颤巍巍的骂道:“竖子小儿,胆敢无礼!”
卫苏瞪大眼睛啧啧惊叹,“苏一向都是实话实说,难道你们都听不得真话吗?那需不需要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卫苏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中。
那人气得发抖,一时间竟然失去了骂人的语言。他旁边的人怕他气出个好歹来,拉着他坐下,给他顺顺后背,在他耳边安慰了几句。
卫苏看都没看他,动筷夹菜吃。倒是公子怀忍不住了,他原本以为让人出面,自己等着看卫苏的好戏就行了,哪知道情况急转直下,站出来的两位都折戟沉沙,这让公子怀万分恼怒。
又一人站出来,朝他行了一礼,“卫先生,身为百姓,为国所驱使,交税以上报国不是应该的吗?若不征民税,国家何来钱财。不说养兵筑城需要花费巨大,便是遇上灾年,又如何救济民难?”
“我不知为何一句民富国强就被你们理解为百姓不交税?我看你们都称之为国之栋梁,理解能力怎么就这么差?先贤曾言道: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劳,则牛马育。注只要不横征暴敛,君以民为重,国昌盛无虞矣。我这么说,在坐各位能理解我的意思了吧?”卫苏漫不经心的道。
先前那人满面通红,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抓卫苏话中的短处故意这么说得吧?
那人讪讪坐回去,另一人拂袖而起,“以民为重?平民百姓懂得什么?难道让低贱的平民治国?呵呵,我懂了,看卫先生的出身,也难怪会为平民百姓说话了。”
“我的出身我并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你可知为何?因为农人朴实无华,以耕则多粟,以仕则多贤,连圣王都敬重爱重农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平民低贱?凭你生来就在世家大族?凭你借父辈祖宗荫庇?凭你尸位素餐德不配位?如此浅薄之人,苏不愿与此獠共事君,因为你不配!”
“卫苏小儿,乡野之子,在此大放狂言,气……气煞我也!”这人几乎被气的吐血。他在朝为官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