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谢公萱还是没有抵抗住来自员工的盛情邀请, 去了那一家花店。上次被抓走的两个女孩子已经回家带薪休假, 一切应该已经恢复了平静。
与谢野医生说,侦探社又来了一个新人。联想到太宰治那天说的“抓老虎”, 应该是中岛敦没错了。
老虎啊。她一直挺想用《挪威的森林》里那一句“喜欢到全世界森林里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来着。
不过人家既然刚刚来, 怎么能想着迫害呢?
强行让自己的思维回到面前这一屋子花的谢公萱轻轻嗅了嗅面前的玫瑰,嗯,这么多好看的花的话,挑一点带给太宰治好了。
太宰会在干什么呢,也会像她不自觉的想起他一样, 想起自己吗?
……
小圆桌的旁边是已经开瓶的红酒,和干净小巧的酒杯。太宰治就这样没什么精神地撑在桌边,来自玻璃反射的破碎的光线度在他黑色的头发和清秀好看的眉目上。
因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贴合在他手臂上的衣袖的柔软线条一直从肩膀延伸到纤长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他手中那根木筷的末端。
撑着脸的那只手配合着漂亮的黑色短发无意间遮挡了耳边黑色的耳机, 而桌子的一端是已经被找出来的另外一个同样漆黑的设备。
在他给陀思留下监听的同时,太宰也发现了来自陀思的监听器。
他轻巧地旋转了一下手中的木筷,仿佛是为了将空气中密如蛛网连接的红酒的香气切开。然后就轻轻地一下下敲击起面前的玻璃酒杯。
玻璃和木头有些迟钝的敲击声,在缓慢的回响中拼凑出了密码一样的节奏。
【真是令人惊讶啊,此时此刻被军警发现了藏身之处的你还有这样的悠闲时间。‘偷偷勾搭别人女朋友的小老鼠’?】
而从耳机传来的,也同样是密码一样轻微的节奏声, 太宰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在大脑中翻译出了这些音节所代表的意思。
【是吗。追求理想的化身自然是不需要讲究先来后到的。正如此刻先对着部分弃子开枪的军警们, 不知道他们的身后才是老鼠的主要战斗力吧。】
太宰几乎没有犹疑, 在最后一个音节消失的同时也再次敲响了玻璃杯。
【随意放弃自己的属下的你自然如你所说, 追求的不是全部的她,而是你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而已。而心里只有利益的人,最容易被高处眼神清明的狙击手所发现呢。】
不知道中枪的陀思,在生命的末尾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指尖随意扫过桌面,耳机里传来了回答的节奏。
【必要的牺牲是为了完美的胜利,庸碌的逐利者所有的至恶又岂非为了神灵的至善。追求部分的她正是因为爱慕着完整和神圣的她,这样的我,在落日余晖撒向大地之前,把我本该停留的地方都装满遇火爆炸的炸/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居然提前做出了应对狙击手的准备么?如果是炸/药的话,放弃自己的手下也要追求反杀,果真是没有感情的棋手啊——
【放弃了灵魂的人终究会被恶魔所吞噬,就算做到你所谓的极致,神灵也不会选择你。就像逃出了所谓的封锁圈的你,等待的将是无情的狩猎者一样。天涯之大,无路可逃。】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次行动不止派了一波人——
【就算是这样说,你所理解的她,不也只是你想看到的那一部分吗?她灵魂中真正的,孤岛一样漂泊着,随时会沉入海底的那一部分,你不也是回避着,沉默着吗?只有提前在大海的边缘准备好了撤离路线的我,才能说得上理解这样的情感吧。】
在海面提前准备了撤离路线吗。但用“唯一理解”这样的词汇,怎么想都很嚣张。
【只要她这一刻归属于我,就没有任何放手的理由。在我心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秒,她已经入住其中。漂泊也好,沉没也好,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永远逃不出我心灵的海域,因为它已经和横滨此时的港湾一样,封锁出口,禁止航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时候想从海上离开是不可能的,太宰治已经提前通知军警将港口关闭了。
【封锁出口这样的方法吗。但很可惜,我没有任何有关罪恶的证明。所谓的无足轻重的偷袭,只是对没有用处的手下的一场大浪淘沙,反而会磨洗出我对所追求的东西的诚恳和坚定呢——如果是神的话,一定会明白的吧。】
用生猛一点的话来翻译的话,就是他已经提前销毁了证据,即使被抓到了,他陀思本人也进不了局子。这一张釜底抽薪可以说奔着让太宰治所做的一切都归于无用来。
不过,他的准备可没有这么轻易的到此为止。
这本就是一场双方都没有关键打击证据的博弈。不过是为了互相嘲讽来的一次棋局,虽说是输赢都无伤大雅的把戏,但在牵扯了某些场外因素后,又多了些别的较量的意思。
太宰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一秒,正打算敲出下一个音节的时候,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我来啦,今天带了超级超级多的花——”
拉长着尾音,心情不错地走进门的是谢公萱,她背后背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