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姜棠难得怅惘,“我很早便知道他们前世有纠葛,如果我不帮他们,他们前世的记忆断断续续,需要好久,即便有契机,可也不是一下子能唤醒当年的记忆的。”
姜棠原本不准备插手这么早,可夏驿思的出现,让姜棠觉得,人生苦短,不过百十年岁。
黄粱梦,未觉枕,几经秋。
既如此,她帮他们一把又如何呢。
况且,夏驿思的执念便是看着他妹妹幸福,不希望他们再错过。
他在人间停留不久,这是他的心愿,既如此,她就帮他们一把。
“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因果,因果这件事情呀,多这一笔不多,少这一笔也不少,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
熊熊燃烧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
也一场火也烧掉了少女眼中所有的天真懵懂。
夏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些,但她觉得心有些痛。
她看不清少女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心中的绝望。
她看着她写下辞别信,独自一人踏上前往异乡的路。
五年的打拼,让她开始在戏班上崭露头角。
她独自一人,从默默无闻混到了戏班主的青睐,一直到混成了名角。
她为报洗班主的恩情,承诺五年之内守在这个戏班子。
第二个五年是为了偿还第一个五年的恩情。
第三个五年,她创建了自己的戏班子,并且重新带领她夏家的戏班子混到京城人尽皆知。
她成了京城闻名遐迩的夏家戏班子的班主。
这十五年,有一位观众无论风吹雨打,都在。
他叫做谢寻。
她视他为知己。
他说:“每每听,总有不同心境。”
夏冰身为看客,看着梦中发生的事情。
身为戏外人,她觉得这个男子周身染着一身惆怅之色。
他也叫谢寻。
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名字和谢巡、同姓同音不同字。
“谢公子,明日便是放榜日,公子的才情,此次定然高中。”女子笑着提前说恭喜。
男人的眉眼好似一直盯着女子:“夏冰,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夏冰……
戏外人的夏冰,彻底僵在原地。
若是单纯的重一个名字,夏冰觉得没啥,毕竟天下人那么多。
可……现在,她有点儿不淡定了。
但现在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都说戏子无情,你怎么看待这句话?”
男人看女子的眼神有些不一般。
女子眸色未动,脸上还画着浓厚的戏妆,她原本准备先卸掉脸上的妆容,不知道为何,手忽然一顿,改为先拆掉头上的朱钗。
“戏子无情?”女人勾唇嘲讽一笑,“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台上台下,戏里戏外。”
男人一直凝着女子的脸,最后沉沉离开。
女子卸掉脸上的妆容,坐在台上,双-腿自然下垂着。
“悲可笑,笑可笑,卸去浓妆真面目。曲终人散台空空,只留一人品惆怅。”
这一-夜,她独坐到天亮。
“放榜啦,放榜啦!”
天才微微亮,外面大街上就很喧哗。
女子换上一身最朴素的衣裙,头上只带上一根素钗,她洗漱一番,而后才缓缓往外走。
夏冰有些不明白,这是大喜的日子,可为何要这般怅惘。
放榜日,满街喧哗。
“谢寻谢公子高中,此乃状元郎。”
人群涌动。
女子站在一旁,她太过于安静,和周遭喧嚣之景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一举折桂天下知。
她站在人群涌动之外,看着那少年乌纱乌纱幞头,黑白皂靴,状元吉福红胜荔枝榴火,锦绣灿然,走路间步履意气风发。
百姓争相涌动,十里相看状元郎。
她退居人后,默默送上一声:“恭喜。”
她明明独身一人,可从她看见他高中之后,她的高兴是隐藏不住的。
连续一周,夏家戏台班日日免费。
班主亲自上台吟唱。
日日台下满座,鼓掌声不绝于耳。
可从那日之后,他再也未来过。
她的嗓音因为连轴转,也沙哑了许多。
后来,坊间渐渐多了议论声。
“欸,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文筝郡主喜欢状元郎,今日就要当街表白?”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你忘记京城名满楼连续半月都免费吗?”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名满楼可是三王爷旗下的产业,而三王爷就这么一个嫡女,千宠万娇长大的,王爷本想免费一周,毕竟好歹是状元郎,可是郡主直接一挥手两周。”
“你们可知道这名满楼每天的营业额光酒水就高得离谱,足以想象到,这半月得损失多少?”
“三王爷不仅为状元郎造势,更是为文筝郡主铺垫呢。”
文筝郡主提前散布消息。
吸引了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