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给她塞好被子,又下了床出去。
元弈青在那边问:“你没在医院了?你去找唯斯了啊?”
“嗯。”走到客厅沙发,聂云岂坐下。
“你这样身体能行吗你?”
聂云岂揉了下眉心,醒一醒神,觉得人有些昏,“没事。”
那头的人叹气,“那,她是怎么回事?”
“没事。”
“怎么没事啊?她怎么可能没事,没事会忽然辞职?三天没来公司。她发烧了还是喝酒了?”
“……发烧。”
“这样啊。”话落,他状似随意地笑了笑,道,“苑循还说她失恋喝酒了呢,我还当真了。”
聂云岂没说话。
元弈青:“那她要辞职是怎么回事啊?她说是生病了难受,在这一个朋友都没有。她还要辞职吗?”
“不知道,等她醒了我哄哄她看。”
“??哄……哄哄她?”
“嗯。”
安静须臾,元弈青说:“那个,你们什么亲戚啊?关系挺好的哈。”
聂云岂:“不是亲戚。”
“……”元弈青心碎,“不是亲戚?你不是跟我说亲戚吗?”
“骗你的。”
艹,你还说得这么直接和平平静静的,真的是够可以。
挂了电话,苑循在边上一拍医院的桌子,“看,果然我的眼光是最厉害的,不是亲戚是吧?肯定是一对,我早就发现他们不对劲了。”
元弈青沉默着,没说话,一会儿转移了话题,“他这样回去了会不会出问题啊,怎么会那么严重啊?”他想了想,“他奶奶,应该不年轻了才对?他怎么会受打击到自己身体都不好啊?”
苑循坐下病床边,叹气:“你不知道老人家以前好着呢,是因为他大哥去世才病倒的,现在扛不住了,对他来说就是旧伤口上再捅了一刀新伤,他能正常吗?老人要是正常年老离开,他绝对不会这样。”
元弈青恍然,然后皱着眉点点头。
苑循:“然后他身边,实在也已经没人了,都走了,就剩他孤孤单单的了。我觉得他还算挺厉害的,这几年一个人在览市生活,表面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是我,我也是笑不出来。”
……
聂云岂挂了电话,缓和了下额前的晕眩。
坐了会儿,去浴室洗了把脸,冰冰凉凉的水把人勉强醒了醒神后,他出去到床边坐下。
床上的人深深地在睡着。
他摸一摸她的脑袋,怕人真的发烧。
幸好没有,天气不冷了,不然几天下来真得烧坏了。
谢唯斯酒劲差不多过去,感觉到脸上有东西触碰,人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那一瞬,床边有抹黑色身影,模模糊糊的。
男人也没收回手,就保持着手掌抚摸她额头的动作,和她一高一低对视。
渐渐的,她眼前缓缓清晰起来,看清了人。
聂云岂垂着眸和她四目相对。午后的日光晒到了床脚下,男人背着光,眉宇微锁,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帅气又清冷。
谢唯斯头有点痛,宿醉的后遗症很厉害。
她努力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早上来了,然后……
聂云岂看她要坐起来的样子,伸手扶:“不躺着吗?”
“嗯。”
聂云岂马上把人抱起来。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男人低头看,臂弯里的人刚好也抬起头,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血丝也还没消退,小脸上的发丝微微缭乱地搭着白皙剔透的脸颊,他看得眉头不自知地加深。
对视几秒,聂云岂把人拢入怀里,长臂收紧。
谢唯斯身子一轻,完全靠入一个宽大的胸膛里,身子从里到外都放松下来了,恍若在梦中,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感觉。
不过……
她还是动了动,想起来。眼眶好像一秒就热了,靠在他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
聂云岂没放,紧紧圈着她,手掌轻拍着怀里的小身子,“唯斯,我们在一起,哥哥和你在一起。”
谢唯斯一动不动,蓄着泪水的眼睛一眼不眨,定定坐着没动。
聂云岂低头蹭了蹭她,看着她红肿着的双眼,和眼睫上挂着的水珠,语气温热又温柔:“不要哭,哥哥和你在一起。哥哥会尽力的,会尽力陪着你的,尽力陪唯斯在阳光里走着,走到永远。”
谢唯斯眼泪掉落,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掉落下来。
被他这接连的会尽力的,会尽力的,说得心口刺疼。
之前说累了,不想努力了的人,最终还是为她接连说了好几个,他尽力,他会尽力的。
还是为了不让她也在失去一个人的悲伤里沉陷不起,还是为了让她不要和他一样陷在无止境的深渊里,无奈退步了。
谢唯斯眼眶像是海水淹没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聂云岂拇指擦过她的眼角,诱哄:“不要再喝酒,不要哭。以后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想,哥哥都陪你,好不好?”
谢唯斯埋下了脸在他脖颈中,伸手搂过他的腰,整个人呜咽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