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唯斯蹭了蹭他, 双手紧搂住。
聂云岂很想也回抱一下她,可是手臂像有千斤重……不知道要怎么去抱。
他没办法在还没有能力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给她任何回应和承诺, 依然只能欠着。
仰头看了看满天在摩挲的梧桐叶,闭了闭眼, 最终他低下头伸手, 想要扶她起来:“唯斯……”没在一起的时候, 也不能老让她这样。
谢唯斯搂着他,撒娇:“不要,你给我抱抱嘛,明天就走了, 我见不到你了哥哥。”
聂云岂手臂停滞在半空中。
树下没什么光芒,昏昏暗暗的似乎特别适合拥抱。夏风在身侧流转, 外面偶尔行人的脚步声, 谈话声,好像一切恰到好处的温暖。
谢唯斯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 那种温热从他胸腔蔓延出来, 熨烫着她,感觉很是安心,很是安心。
而且靠在他怀中,有种如愿以偿的美妙感觉,哪怕还没有在一起。
但是聂云岂除了一句“和哥哥在一起”,其他什么都给她了。
她继续蹭了蹭他胸膛, “哥哥。”
“嗯。”
“我就是想喊你。”
她在他怀里可爱地笑, 浅浅动听的声音萦绕在风中。
男人低头, 目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微微炙热地看着胸膛上的小脑袋。
最后紧紧搂了下, 谢唯斯就适可而止地抬起了头,一副很满足的模样,“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要多休息啊。嗯?”
聂云岂点头,“好,你也上去。”
“我明天再去看看奶奶,然后,傍晚的飞机。”
“好。”
聂云岂最后看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谢唯斯没动,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在灯下被敷开一片柔光。
几米后,他停了下来,回头。
谢唯斯正在吃糖,见此,不好意思起来。
他却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很温柔很温柔地看了几眼,才再次转身走了。
谢唯斯等到人看不见,才上楼。
她闲来无事拿了个行李箱,准备收拾几件换季的衣服,明天带走。毕竟聂云岂最近没去览市了,也没人陪她逛街,得自力更生。
……
那边,聂云岂回到家里,叫了份外卖。
完了人去洗了个澡,出来外卖到了,吃了几口晚饭,他就坐在沙发里抽烟了。
边抽着,脑海边想着下午医生说的话,也许三四个月,也许,一两个月。
偌大的客厅很快飘散着一缕浅浅的烟草味,等夜风穿过,又吹散了一些。
十来点后,聂云岂掐灭一盒烟里的最后一根,起身回房换了衣服,再出门下楼,去医院。
病房中奶奶已经熟睡了,没有醒来。
客厅中坐着今晚打算守着的三叔和大伯家一个堂兄,见他来了,平辈里排在第三的三哥问他:“云岂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去休息?”
“没事,睡不着。”
人叹气:“那你坐会儿就行,晚点困了就回去了啊,我和三叔在呢,你不用在这。”
聂云岂边听边进了病房。
在病床前坐了会儿后,就起身到窗前站着。
一站就几个小时,到凌晨了,三叔进来喊他回去,要么就到隔壁的一个休息室去睡,就不用跑回家了。
他摇摇头,“你们去休息吧,我不困。”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不困呢,唉……那你明天得回去睡一整天了啊,明天就不来了。”三叔惆怅道,嘱咐完叹着气出去了。
聂云岂到沙发坐下,目往后靠上了椅背,盯着天花板。
凌晨到天亮这段时间,看护的阿姨进来几次,值班的医生进来两次。
陆陆续续好像一直有人进来看看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怕又像前一夜一样突发危险,所以一会儿一会儿的,时间就好像过得很快。
到五六点时,天际露出鱼肚白,那抹白线很快越来越大,直到照亮了病房。
聂云岂眉心有些酸涩,但是一点不想睡。
只不过,天亮了,聂家的人陆续就来了,得知他一整晚没合眼待在这,大伯父就不允许他待着了,强硬要他回去休息。
他这股军人的铁血命令,聂云岂也没想去扛着,说他去抽烟,然后就出门了。
大伯父差点没气倒。
一屋子人见此,都忧心非常。
二堂哥叹着气表示:“这状态不行啊,和四年前差不多了。”
昨晚留下守夜的老三表示:“不行能怎么样?你能给他下安眠药吗?”
一群人都无奈,可是劝又没办法劝,这种事情他都经历了太多太多次了,你都没办法像第一次一样,跟他说,没事,还有其他人在呢,父母不在,还有你大哥,还有爷爷奶奶,这些话,现在已经没办法说了。
全世界都快弃他而去了……
没有人能真的一次次,一次又一次的经受这种打击,然后能一直正正常常的。
聂云岂到抽烟区去待到中午,然后有人来找他,他以为是喊他去吃饭的,结果人说:“云岂,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女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