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周末的机票回北市后,就坐在床头几个小时,手上没抽烟,也没做别的,就定定坐着,听着潇潇雨声一动不动。
到十二点后,雨愈发地大,落地窗被拍打得像是下一秒就碎了一般,整个房间陷入一股空洞的凉意里,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连那暖黄色壁灯,都好像在雨声里,被寒气穿透。
明天还要上班,他终于晃了晃神,动了动。
拉开抽屉,去拿那瓶药,但是到手后有些轻,里面只剩一两颗好像。
聂云岂静了静,人捏着瓶子又安静了十来分钟,最终,把瓶子丢入边上的纸篓里,起身出去。
......
谢唯斯迷迷糊糊睡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人有点口渴。
醒来摸开了壁灯,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才想起来这是聂云岂的房子,而后又听到外面连绵的雨声,人不禁叹气,览市的雨季真是海浪一样,好像要把世界都淹没了。
谢唯斯舔舔微干的唇瓣,在这雨声里似乎不太起得来了,出去倒水太麻烦。
可是,准备阖下眼皮时,偶然却看到不远处的门缝下,透着一缕光芒。
睡前她出去,聂云岂不是已经把客厅的灯都关了吗?他自己房里也没灯。
谢唯斯摸了摸手机看时间,已经四点了。
她困惑又忧心地起身,下床过去打开门,一下子走廊浅薄的光线就灌入了她房间。
转头看了眼客厅,那边也有一盏壁灯亮着。
谢唯斯走过去,在拐角处,蓦然看到客厅后面那扇长弧形落地窗前,站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安静站着,人望着无边雨夜,出着神。
漆黑浓稠的夜色灌入客厅,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似乎无法进入的空间里。
谢唯斯微怔,他还没睡?天快亮了还没睡……一个人在看雨。
她心里一个咯噔,想起聂沐昨晚说的,他今晚应该睡不着……
她以为他房里灯熄了,已经睡了,结果这么晚了还没睡。
站了几分钟,雨丝毫不小,他也纹丝不动。
谢唯斯转眸忽然看到桌子上隐约放着一些酒瓶,她越发怔愣。
他喝酒了?
聂沐之前不是说,他不喝酒的吗?
是只在他们面前不喝?
谢唯斯发出了一点声音,走过去。
窗前的男人侧过身子,脸上泛过一道茫然,“怎么醒了?”
谢唯斯哒哒走过去,眼神从桌上的啤酒瓶上瞟过,他喝了好多。
她呢喃:“我口渴。”
聂云岂闻言,走向了厨房,拿个杯子给她接了一杯水出来。
谢唯斯站在他刚刚站的位置,盯着丝毫不减的雨。等人来了,接过水轻呷了一口,完了喊:“哥哥。”
“嗯?”
他身上缭绕着一股浅浅的酒气,谢唯斯仰起头,浅笑:“你怎么喝酒了?”
他望入她琉璃一样明亮的眼珠子,半晌,低语一句:“睡不着。”
谢唯斯缓缓点个头,又轻呷了一口水,然后呢喃:“那很晚了,你现在困了吗?”
他淡淡摇头,没说话。
谢唯斯和他对视着,看着他难得的有些明亮的双眸,像是喝多了。
“哥哥你喝醉了吗?”她问。
男人缓缓伸手揉了下眉心,声色在哗哗雨声中,似乎透着一股低哑,“没事,喝完去睡吧。”
他语速有点慢,要是平时,他说话一般很快,所以此刻一定喝多了,喝多才会说话有些变色。
桌上的酒瓶也是东倒西歪,地上都有。
谢唯斯都不知道他这里有酒,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喝那么多酒。
可能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往和他不认识;可能过去四年,他无数次、无数次在漫长的夜里无眠,然后就一个人在昏暗的空间中,喝酒到天亮。
谢唯斯跟他说话:“我不困了,不想睡。你去休息吧,去躺躺也行啊,四点了。”
聂云岂依旧没出声,沉默着。
谢唯斯微笑:“不然你和我聊天好不好?不要老是一个人待着,你有我的嘛,我现在在你身边呢,我陪你啊。”
她声音很是轻软,低低一道在雨声里划过,似乎能钻入人的心间。
聂云岂目光微微动了动,眼神似乎从醉意里聚焦起来,在黑夜里灼灼地盯着她。
两人无声地看着对方,凌晨四五点的天因为雨,黑得不见五指,羸弱的壁灯光线与偶尔的闪电勉勉强强让他们看清对方的眼神。
看着看着,谢唯斯往前一步,搂住他,把脸埋入他怀中。
聂云岂的身子微微一晃,很快,两人的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夜色中缱绻交缠在一起。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从怀里蔓延起来,钻过鼻息。聂云岂回神,从这场久违的温热里回神,马上伸手把自己抽身出来。
他扶着她的肩膀站好,“唯斯。”
他低头,唇角微牵了下,伸出手温柔非常地拍拍她的脑袋,“唯斯,哥哥跟你说过了,你是女孩子。哥哥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睡吧。”
谢唯斯一眼不眨,红唇微动,“我不想睡。”
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