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岂被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有点晕, 脱口而出一句:“唯斯......哥哥不谈恋爱。”
“......”
谢唯斯心口一阵凉意,“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
“你喜欢我?”
“......不是。”
谢唯斯吸鼻子,可怜喃喃, “哥哥, 那为什么......”
聂云岂松开了一只握着车把手的手,低呼口气,“我只把你当妹妹, 和沐沐一样的。”
“那你当一下别的好不好。”
男人声色低哑:“......哥哥不想谈恋爱。”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目视前方,落在笔直无尽头的道路上,眼神中一片灰色,没有一丝的光,“就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
谢唯斯马上喃喃:“那你现在想还来得及嘛,我等你十分钟。”
“......”
聂云岂挂好头盔:“我们不合适,唯斯。”
谢唯斯眨了眨已经湿润起来的眼睛,“为什么呀......我不好吗?我是不是很不好?”
“不是。”男人努力措辞, “你很好,唯斯很好, 所以适合找一个......也很好的人。不要浪费时间在哥哥身上,不值得。”
“为什么会不值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她声音着急。
聂云岂安静一会儿,生硬道:“哥哥真的从来没考虑过这个事情,也不想考虑。”
谢唯斯一动不动,搂在他肩头的手没有松开, 抵在他脖颈的脑袋没有动。
只是须臾后, 聂云岂蓦然感觉他脖颈间的肌肤一凉, 似乎有水珠掉落。
他愣了愣。
男人停好车, 下来。回头一看,身后的谢唯斯满脸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聂云岂微怔。
她目光炙热又被泪水浸凉,看得车边的男人心口微紧。
他怔愣一会儿,而后缓缓摘下手套,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唯斯,对不起,哥哥真的没想过这个事情。”
谢唯斯眼泪还是如珍珠断了线一样。
虽是无声掉落,但是聂云岂感觉,他心口是有声音的,那水珠哒哒地正撞击着他的心口。
一下一下的,似有回声般让他有点恍惚。
这辈子,都从来未曾想过,他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时刻,会要处理这样的场面。
这辈子,都未曾想过,有人会喜欢上他......
聂云岂手指微僵地捧起她的脸,“唯斯,听话,别哭了。”
谢唯斯抽泣,直勾勾地盯着他,觉得难受到有点喘不过气一样,“你为什么从来没考虑?你难不成,是不婚主义?”
“......”聂云岂点头,“差不多。”
“......”
谢唯斯茫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在他那儿想的,就这样,他一个人孑然一身下去。
所以他居然真的是从来没想过谈恋爱的,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没想过他不结婚的话,这辈子就自己一个人,没家人也没爱人陪他吗?
谢唯斯一想就有点受不了,受不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下去。
可是她受不了,也好像没有一分的力气去说服此刻的聂云岂,他目光笔直又温柔地看着她,但是也一如既往地如第一次见一样,眼底深处,只有黑色,没有其他一点别的光芒。
他对这世界好像真的没有一丝丝热情,包括谢唯斯。
谢唯斯红着鼻尖,扬起脑袋逼停眼泪,“嗯,好。”
聂云岂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而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拿起她头盔给她戴上。
车子重新启动后,聂云岂发现腰间的手不再紧紧搂着了,而是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扶着而已。
他喉咙中滚了滚话语,但又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车子缓慢地往前去。
她真的太乖了,太乖了,乖到聂云岂觉得,刚刚那一声含泪说的好,让他都心疼,让他都觉得全世界都应该为这只小奶猫着迷的,但是,他偏偏不是一个会为任何事物心动的人。
回到小区楼下,谢唯斯看着门口的男人,好像是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刚刚表白失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时声音低低的,“拜拜,晚安。”
聂云岂看着她,不太自然地点头,“早点休息,晚安。”
“嗯。”
谢唯斯点个脑袋,就进去了。
回到楼上,因为酒劲加哭过,头似乎很晕,太阳穴胀疼一片,谢唯斯什么也思考不了,连悲伤难过都吃力。
她匆匆卸了妆,就倒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兰梧洲几百米外的那栋楼,回了屋的男人摸开了灯,放下头盔,缓缓走到沙发处去坐下。
边上茶几上的相框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经年不动。
聂云岂盯着照片里和他一起坐在车头的男人一会儿,又缓缓看向相框边上的一瓶糖果。
下午他才发现的,那天她没有把糖拿走。
聂云岂伸手拿了过来,盯着满满一罐星星形状的彩色糖果,盯着一会儿,低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