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臭着脸悄悄给波本发了个消息,然后默不作声地接受了横滨警方的审查。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在心里悄悄给横滨警方点赞的同时,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具体表现为……他更勇了。
他直接走到那个橘发的侦探姐姐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对不对?”
夏夏其实很欣赏这样勇往无前的少年,这个世界上总需要这样有冲劲的人,需要理想主义者来将世界变得更好。
她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你一定也知道了吧?但是我想,在你说出推理之前,你也许想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发生这样一桩凶杀案。”
工藤新一看着她,预感到这个谜题的答案即将揭开。
“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们,你说是贪婪杀死了死者,为什么?”
夏夏上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尸体旁边,她绕了半个圈,似乎是在端详死者,然后又抬起头来:“从死者的身上,你能看出什么?”
还没等工藤新一回答,她便自行解开了迷题,自问自答:“他带着枪,同样没有持枪证,身上有纹身,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纹身——监狱纹身,在很多监狱里都有这样的人,他们能够用简单的工具给狱友纹身,他身上有这样的标记,说明他进过监狱,是职业罪犯,如果更进一步推理的话——他是个黑手党。”
当提起这句话时,工藤新一注意到,那位同样身上没有配枪的个子娇小的女士悄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其实这位女士虽然个子不高,却并不显得瘦弱,有着漂亮结实的肌肉,是个体操运动员。
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来自阿尔巴尼亚,曾经是GSS的雇佣兵,几年前GSS崩解之后陆续加入了几个当地帮派,在镭钵街——也就是这座游乐场坐落的街区待过几年,常常在附近收取保护费,几乎无恶不作。”
工藤新一已经预感到一种即将扑来的窒息感,就像暴风雨前闷热的空气。
她抬起头,看着这位年轻的高中生侦探,对他说:“一个月前,他在附近入室抢劫,杀死了一家人三口人。”
工藤新一已经感受到了这种窒息,他在这种闷闷的环境中喘不过气,而那位嫌疑人女士则面如白纸,泪水忍不住地流下来,如果不是她身边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女人扶住了她,她一定会栽倒在地。
他沉默了许久,声音干涩地开口:“同态复仇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命换不来另一命。”
工藤新一紧紧盯着她:“你赞同复仇吗?这是私刑,他应该被法律制裁,而不是被人一枪爆头。”
“我赞同你的说法,工藤君,但是在这个城市里——”
“很遗憾,这种古老的法则依旧有着自己的生命力,因为有太多不受法律约束的人,有太多的法外狂徒,所以有时候会需要这种重药。”
“这只说明了一点,”高中生侦探的声音又疲惫又低沉,“这座城市病了。”
夏夏很赞同他的话:“是啊,这座城市病了,不过我相信它在慢慢变好。”
镭钵街变成了游乐场,这里的人大多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迁到了附近新建的住宅区,其中流窜的罪犯大多数都已经被送去局子改造了,但还有一部分流窜了出去。
工藤新一看着她:“那你更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再多一个罪犯。”
“不要说了!”崩溃的凶手颤抖着声音说,“是我……是我杀了他。”
正是那位体型娇小的体操运动员。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反倒平静了许多。
也许是彻底地放下了,也许是释怀了,她语气平缓地说:“那个人渣杀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弟弟,我的小弟弟,今年他才上初中,听说镭钵街要建成游乐场,他特别兴奋,可是他却没有看到……”
泪水从她脸上流下来,几乎所有人都会被这灼热的泪烫伤。
“我要报仇,所以我去找了港口黑手党,他们给了我两种选择,让我选到底自己动手还是他们替我动手。”
“我选择自己来。”
“我要在这里杀死这个人渣!”
“不过你说得对,这样一来,我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呢?可是我情愿这样,至少能确保他真的被审判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也成了该被审判的罪人。”
“这样也好。”她对身边黑色西装的女人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说,“谢谢您。”
那个金色头发黑西装的女人说轻轻叹气,语气复杂:“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
“请把我带走吧,”她语气平静地说,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下来,同时她也在微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割裂的状态,“我有罪,我会接受审判,而他也接受了死亡的审判,这样也算是公平吧。”
工藤新一心情沉重地看着这一幕,一直等到取证完毕,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低落的心情也没能恢复。
找到了犯人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的心情为什么这样沉重呢?
他走出云霄飞车的场馆,突然注意到有一个疑似刚刚那位被逮捕的银发男子的背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