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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早早地就在等她。
他透过摄像头,看着她走进这栋大楼,然后先去了尾崎红叶那边,过了一会儿,她离开了尾崎红叶的办公室,往顶层前行。
太宰治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共区的监控,干部办公室里是没有摄像头的,但是他差不多也能猜出来他们谈了什么。
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许多方案,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平静,但现在他却有些踌躇和犹豫。
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他再次抬头,发现夏夏已经站在了顶层的走廊上。
她没有走进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旁边的套间——这是先代时期她曾经和太宰治作为邻居居住的那个套间,太宰治现在就等在里面。
推开门,房间里显得有几分阴暗,太宰治坐在她从前经常坐的那个角落,手边摆着一个空酒瓶。
太宰治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掩上门,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吊灯。
灯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灿烂得几乎灼痛了太宰治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将手里的酒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酒瓶和桌面发出一点响声。
太宰治语气平静地说:“你来了。”
夏夏也很平静:“嗯,我来了。”
他刚准备起身,就被橘发的女孩子用手指点着胸膛又推了回去。
……这是不是有点粗暴了?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想,用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推开什么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不知道现在说是乱步先生的主意还来不来得及。
虽然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现在这幅场景还是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其他世界的自己就没有这种烦恼,他忧愁又得意地想,只有他才是姐姐的小宝贝,其他人才没有这个福气。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夏夏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相反,她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她微笑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兰堂我们的事?”
太宰治:“……”
!
今天不会苟不住了吧?
他要是真敢现在就告诉兰波先生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肯定当场翻脸,让魏尔伦把他切成小块扔进海里喂鱼。
这种死法未免太不好看了一点,不想被切开也不想喂鱼的太宰治瞬间陷入emo,心里委屈极了。
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夏夏一定要一个解释的表情,心里发虚。
“如果我说我篡位就是为了给公开这件事做准备……”
夏夏脸上的微笑更灿烂了。
“是吗?那你可真棒,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只能事后用来搪塞一下,如果事前提出来的话,会被引到其他方向上去。
太宰治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要怎么哄人,因为以前他都是被哄的那个,现在让他主动,他还有点不知所措。
能不能……反过来让姐姐来哄他?
他转而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小脑袋瓜超速运转,开始捕捉能让自己反客为主的东西。
……找到了!太宰治突然又支楞了起来,他抬起那只鸢眸,冷淡中带着委屈,仿佛平静的琥珀之中悄悄泛起波澜,产生了极其神奇的变化。
他垂头丧气地说:“……因为我还以为姐姐不想说呢。”
夏夏觉得纳罕,这人居然还能这样没有道理却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这么勇的小猫咪可是不多见了。
她冷静下来,同样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兰堂甚至没计较森鸥外压着他干活的事,应该也能留太宰治一命……吧?
“……那我们就告诉他们?”
这肯定不是太宰治的真实目的,但是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篡位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动静还闹得不小,她肯定要保下太宰治,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她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心道这个人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地闯祸,虽然但是,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气的。
她伸出手指挑起太宰治的下巴,少年脸上的婴儿肥在逐渐褪去,跟他的成长一样,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原来他已经变了这么多。
“这个解释我可以接受,但是,”她俯下身,“我还没有消气。”
对哄人感到比较苦手的太宰治刚要故技重施,眉头一蹙,刚准备做出那副三分委屈、两分可怜、一分善解人意的表情,突然醒悟。
不对,现在这个氛围应该不是用这种小伎俩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夏夏的手指正在轻挠他的下巴,一种漫不经心又随意的力道,因为太过熟悉,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
不对呀,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家养小猫咪了,他是夏夏的男朋友了!
——在被两位法国超越者扔进横滨港喂鱼之前,他就是夏夏的男朋友!所以可以享受一些身为男朋友的特权!
之前居然都是夏夏在主动,真的有点逊唉!
他舒缓了眉眼,语气轻柔地说:“是吗?”
“那这样呢?”
太宰治伸手环住面前人的细腰,轻轻施力,将人揽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