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中了一箭。
她也……不是很高。
真是让人难过。
“确实如此。”她若无其事地压下那一点点悲伤,真的只有一点点,想了想,还是伸手揉了揉太宰治已经干透了的黑发。
“但是你的想法也很重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其实我也没法强压着你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吗?”
可以的,如果她能完全理智而冷酷地利用他,攻下他的心理防线,然后用种种手段和那些无所谓的情感将他牢牢囚住,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会半推半就地走上那个位置。
那天在首领办公室里,面前的人主动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心中确实划过了这样的想法。
万分之一的可能并不多,但问题是,他先让步了。
橘发少女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奇妙的光。
明亮极了,和小矮子如出一辙的明亮,这种超出寻常的亮度并不只是因为过于明亮的配色,而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本身带有灼人的温度,这种光亮在黑暗世界里格外显眼。
她说:“我一直都这样觉得,人心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由此诞生的意志更是奇妙,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着足够厉害足够高明的‘操心师’,能用不着痕迹的做法来布局,但是——”
“这不是我的手段,不是因为人心太复杂,让人望而生畏,而是因为太可贵,不应该被其他人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加以利用。”
她轻轻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好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又像月光下魅惑的蓝宝石。
纯粹又神秘。
非常矛盾的个体。
那双眼睛干净又坦然,溢满了阳光,正如她这个人,似乎不管她见到了怎样黑暗的场景,那些东西都无法染黑这双眸子,她经常会笑,浅浅的笑、可爱的笑,眼尾会出现浅浅的弧度,里面写满了笑意。
她总是会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是虚假的,他见过她伪装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悄悄垂下眸子,偶尔也会笑,让他惊讶的是,那些笑容居然也是真实的。
好像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让她心情愉快的事物,然后会心一笑。
“太宰依旧是我心目中的第二候选人,但是我希望,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某些事情,你是出于本心,由自己决定去这样做,而不是被我推到前方去被迫承担……说到底,其实只要无愧你的内心,我根本就无所谓吧。”
“因为在太宰心中,我其实跟任何一个你记住了名字或者没记住名字的人没什么区别,嘛,这样一想,太宰其实有点傲慢呢,不过我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你。”
太宰治恍然意识到,她真的有在认真回答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同时也足够神秘,神秘到能够吸引他这样一个无聊到极致的人的目光。
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去发现。
真棒,他笑了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类似开心的情绪。
他也不生气有人说他傲慢,反倒是乐了。
“对呀,明明是姐姐更傲慢,其实我很好奇,姐姐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呢?秩序维护者吗?”
这种超脱其他人的视角才是最傲慢的。
没想到夏夏居然大大方方地点头,应了下来。
“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横滨安定下来嘛,唔,说是秩序维护者虽然有点托大,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太宰治深深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才问:“因为姐姐的异能力范围是整个横滨城吗?”
“那么如果横滨乱起来的话,”他若有所思地问,“姐姐会很难受吗?”
“……会哦。”夏夏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正太宰治估计已经从那次窃听的内容里推理出来了。
“会很难过呢。”
太宰治神色莫名,额前垂下的发在他没有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眸里打下一抹阴影。
他突然问:“那姐姐怕疼吗?”
夏夏本想岔开这个越扯越远的话题,但是对上太宰治的眸子,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以前是没有痛感的。”
顿了一会儿,她才回答这个问题。
作为刀魂,夏夏一直有着自己的意识,最开始的时候浑浑噩噩,似乎有着奇怪的细绳操控她的内在程序。
她很擅长战斗,非常擅长,所以她赢过很多次。
厮杀中,她也会受伤,可是那个时候似乎感觉不到痛,并没有这么类人的神经系统,直到成为实实在在的人类,她才知道原来受伤会痛。
难怪桃桃总是打滚耍赖说她打人真的好痛,不过那个时候她无法与那只可恶的虚产生共鸣。
现在,她也好讨厌痛啊,为什么受伤就会痛呢,真的好让人难过。
“但是现在我超怕痛,也不喜欢苦味。”
太宰治表示理解,他一直在追求无痛的死亡,那些痛得要死的方法他才不要去尝试。
“所以姐姐喜欢吃糖。”他轻轻地歪头,吐了吐舌头,“你是小孩子吗?”
没想到夏夏居然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按照人类社会的标准来看,我就是小孩子啊,我是未成年呢。”
她随即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