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们都被这个女孩孱弱的外表和一点都不走心的表演给骗了,她其实并不是不懂,很多事情在她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不管是她自己察觉的,还是兰堂提前叮嘱过,面临这样的场面还能保持镇定,足以说明她的心理素质其实很坚强。
听到森鸥外的故意诘问,夏夏歪了歪头:“没有提过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距离下周一还有……三天。”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兰堂就要下飞机了,三天的时间,足够稳定干部、证实遗言,再到正式上位,您觉得呢?”
她顿了顿:“……首领。”
就让她看看,森鸥外与先代究竟有什么不同吧。
听到她的决定,森鸥外的嘴角越发上扬,配上迸溅的血迹,看上去诡异又可怖。
“听上去真令人安心。”
他终于去拿毛巾来擦脸上的血迹,他对着镜子将这疯狂黏腻的东西清理干净,回身时发现夏夏已经走到了先代的床边,有些好奇地看着喉咙上的割伤。
森鸥外状似不经意地询问:“千夏小姐很喜欢学校?”
“喜欢。”
夏夏语气平淡地回答:“学校里可不会有人随时准备划开其他人的喉咙,而且还有可爱的猫咪求投喂。”
“只是这样的理由吗?”
因为这样的问题,夏夏还真又想起一个理由:“真要说起来的话,如果我再不回去,班主任浅野老师也会着急,我怕我再不回去上课,他会追过来。”
因为这样的回答,森鸥外突然笑了起来。
夏夏心说你不用笑,‘浅野老师’真等急了,可能会拄着丁字拐杖过来打你的头,到时候你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她的眼神可疑地漂移了一下,刚好对上了太宰治的视线。
冷酷的、平淡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溺死在黑暗中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一点熟悉。
森鸥外笑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要求。
“三天之后,如果我们都还活着,千夏小姐当然可以回去上课。”
他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说:“我可不想背上囚禁未成年的名声。”
夏夏直接在心里呵呵。
你说这话居然一点都不心虚,小心与谢野晶子过来给你脖子上来一刀。
总而言之,他们达成了简单的共识,森鸥外自己动手伪装了现场,然后叫来了尚在总部的干部们和其他中层人员。
首领突然暴毙一事看上去十分蹊跷,将首领之位传给森鸥外就更蹊跷了。
见证人是太宰治,又是一个疑点。
先代派因此引发骚动,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干部尾崎红叶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森鸥外的一边,大佐保持中立,先代派的党首是那位曾经的心腹干部。
从干部人数上来看,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三足鼎立的平衡。
趁着首领刚刚逝世的微妙时机,心腹干部准备带领先代派大闹一场,会议室因此吵吵嚷嚷,更有人已经按捺不住脾气,悄悄做好了发动异能的准备。
中高层听取了见证人太宰治和千夏·兰波的证言,但要真的计较起来的话,他们都没有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而且一个是14岁的少年,一个是16岁的少女,如果先代派打定主意不相信他们的说辞,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宰治全程十分冷漠,他远远地站着,看着眼前的闹剧,眸中死气沉沉。
亲眼见证了先代死亡现场的他似乎也从那一幕当中沾染了几分堪称腐朽的死亡的味道。
真无趣啊,这些大人们,到底在争什么呢?那些东西真的有意义吗?
就连生存都找不到意义的他看不懂眼前这一幕。
而在夏夏的眼中,这一幕是这样的。
他是一只快要溺死的黑猫,冷淡地注视着世间,随着沉沉死气逐渐染上那双鸢眸,呼救的声音也越发地弱了。
她隔着衣物握住太宰治的手腕,用力将他拉了过来,两个人撞在一起,跌跌撞撞地磕在了另一边的墙上。
与此同时,一枚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的子弹毫无遮挡地打在了墙壁上。
如果太宰治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的话,那面墙壁势必会染上他的脑浆和鲜血。
森鸥外怒了。
闹归闹,吵归吵,但是既然有人试图向太宰治放冷枪,就说明有人准备当场推翻他疑点重重的上位,热战即将拉响。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刻,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拉开了。
——兰堂回来了。
准确地说,是准干部兰堂和他的直隶下属中原中也两个人都赶到了。
“大家都在啊,真是热闹。”
畏寒的男人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而他身侧脾气更火爆的橘发少年的身上更是隐隐有红光闪烁。
“听说有人准备打架?”刚刚加入不久,曾经大名鼎鼎的‘羊之王’依旧是一副桀骜少年的样子,他微微眯眼,跟在准干部身后将在场的人全都扫视了一遍。
黑发的男人带着极具威慑的少年从骤然安静下来的人群中通过,冷淡又高傲。
在场的人瞬间哑然,不管是先代派还是中立派,亦或是森派,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