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为什么脚步不受控制会跑到这里来?
可是这家伙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像暗沉沉压过来的黑夜, 无力阻止。
和梦境里的痛苦和忐忑不同, 她发现自己想当平静——真是意料之中啊。
一点都不惊讶他会这么快的发现自己。
“懒…”阿尔法朝前走了一步,一块小小的金属铭牌从他胸前掉了下来, 顿时隐入了草丛里, “你在担心我吗?所以要跟着我来到这里?”
甜丝丝的笑容在他脸上蔓延开来,浓烈地宛如化不开的毒浆, 只需要一滴便取了人性命。
他还在靠近。
“就算不跟着你出来,你还是会出现在我面前。结果都一样。”
阿尔法笑容扩大了, “已经很久, 没有看到你了, 懒。”
“不要再往前!”苏澜低吼了一声, 慢慢往后退, 背忽地撞上了后面的树,哐当一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她发现自己把瑟曦的平刃也带出来了,这把平刃一直贴身放在她的衣服内侧。
“懒…”阿尔法黑漆漆的眼珠子往下一转,视线凝聚向她握在手中的东西, “还是想杀我?”
苏澜摇了摇头, “这把刀可伤不了你。”
金属材质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玩具,只有黄金能伤害他。
可他还在逼近。
情急之下,苏澜在紧张下挥起了手。她差点忘了,那把刀没有上刀套,锋锐的刀刃直面冰凉的空气, 情急之下猛地转手,转向了刀背。
可确实平刃无比顺滑地切进了他的身躯。
可确实一刀正划向他的脸。
刀背从他的下巴往眼角掠去,将那张完美的脸狰狞地分割成两部分。
她瞳孔猛一收缩,在慌张无措中,平刃狼狈地掉在了草地上。
银色的血从他脸上渗了出来,渐渐被覆盖。
她惊恐地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平刃,另一面,由于瑟曦骚包无比的性格,这把刀的侧面是镀了黄金的。
镀了黄金的….
这恐怕是要玩死她。
苏澜无措地绷紧了后背,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和肩膀上,风雪里,她的心如坠冰窟。
阿尔法明显错愕怔忪了数秒,缓缓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脸。
他垂下眼睫,静静看着掌心从脸上抹下来的血迹。
当他再度抬起眼,一阵无形的风,以他为中心快速扩散开来,所有的雪花如利刃朝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周围的树木拦腰朝后折断,倒了一地。
那些在树枝上栖息的黑色鸟类发出刺耳的叫声,一只只掉到了地上,鲜血染红了雪地。
竟然这么畏惧黄金吗?
苏澜知道他会被黄金所伤,但没料到会到这个地步。
他的伤口愈合地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流出的血液还没来得及落在雪地上就开始往回流动,掌心银色的血珠漂浮了起来,一颗一颗回到他的伤口里。
“为了找你,”阿尔法的嘴唇动了动,很平静的说,“我准备了好久的。”
苏澜有种错觉,他在生气。
他上前一步贴近她。
苏澜的个子现在已经比阿尔法矮一些了,照在她脸上冰冷的晨曦都被对方全部挡住。
他望着她,黑沉的眼睛里并没有光倒映出来,声音低缓,甚至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那样子好丑,你看到了会害怕。”
苏澜本能地想往后退,但早就没有路了,“我…我不知道这把刀镀金了。”
“没关系,所有的黄金只有在你手里才会生效,”阿尔法缓缓扬了扬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而且,我不怕痛。”
“因为这里比较痛。”阿尔法把上衣从肩头拉下来,露出胸膛。
冰白的雪落在他同样冰白如瓷的皮肤上,在胸口的位置,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一根根纤细的骨头。骨头之下,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像小鸟一样跳动着。
伤口糜烂不堪。
“你怎么——”苏澜难以置信,后面的字音还没说完。
身体被一股隐形的力用力推到了背后的树上,动弹不了。
阿尔法伏在她的脖子边,尖锐的牙齿抵着她的脖颈,声音沙哑,“懒,今天和我说了四十五个字,好久没有,听到了。”
苏澜试着挣扎,发现四肢动不了,于是放弃了。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过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注射的试剂来源于你了?”
“你看到了资料?”
“嗯。”
他眼里的笑意像旋涡,要把她吞噬掉。
“我们是完美的一对。”
完美的一对…
他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一对。
一对是不会对最信任自己的人做出那种事。
苏澜瞪大的眼睛微微有些泛酸。
她克制着内心的颤抖,“所以你,那时候会选择来找我?跟着我?迫使我离开人群?”
“心脏,真是奇怪啊,”阿尔法每个音节末梢都延伸出痛苦的意味,
他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而不是盯向地面,“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