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尼像个小孩子一样嬉笑了起来,“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等待被抢救治疗的孩子。”
希德尼伸出手,隔着玻璃,像是在用手指画画,勾勒出一个难以描述的形状,小声咕哝着,“那个家伙(乌利尔),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希德尼又等了整整七十多个小时,甚至等到瑟曦已经驾驶着战斗机返回,陪同着瑟曦又来到实验室两次后,苏澜终于醒了。
她在床上坐了几分钟,医生和技师在她身边还不停的忙碌,她脱口而出叫了起来,“占!”,叫完之后,她又看了看四周,眨眨眼睛,语气虚弱道,“等等,这里是哪里?我?我醒过来了?”
当时临时值班的医生看了她一眼,立刻冲出了室外,大声宣告R生命体成功恢复意识苏醒的消息。
莫肯小心翼翼靠近对方,拿着病情记录本的手不停颤抖,“我们在深水实验基地的研究所里。”
苏澜的眼睛睁的极大,“深水实验基地?我是怎么来的?”她痛苦的揉了揉脑袋。
“是瑟曦带你回来的。”说话的人正是希德尼,他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瑟曦还在外部巡逻,过一会才能回来,她运气真不好,竟然错过了。”
“瑟曦?瑟曦是谁?你...请问您是?”苏澜环顾四周,完全陷入迷茫。
“哦,不会???!!!!”希德尼夸张的大叫了起来。
莫肯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刺激到病人。
“苏澜,你能记起最近的事是什么?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苏澜不甚理解地看着医师。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被抢救,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周变得黑暗、占被某种漆黑粘稠的物质覆盖那一刻,她和占躲在那个小小的储藏室里,然后,她就醒了,回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
“我能记起...我的梦...在梦之前,有一个战场,我和阿..”苏澜把阿尔法三个字吞了进去,改口道,“我被变异体生物困住了,有人带走了我..好像是,金色头发。”她看了看面前打扮的像个小丑一样的男人,“你认识我?”
希德尼差点大叫出来,他感到一阵胃部痉挛,可怕的猜测涌向了脑袋,他抓狂的问,“在之前呢?小妞,你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我们一起战斗,去该死的实验基地,还有丧尸...你救过我一次,小妞。”
苏澜盯着他。
这个男人表现的太奇怪了,行为让她匪夷所思。
她努力试着回想,记忆里闪现当时和阿尔法在一起的场景——日记本,红色的水果,汁水饱满,她不停的写着什么。朦朦胧胧的画面晃过,她的确有关于战斗的记忆,但名字,名字一点都回想不起来。她知道自己有一段时间总是忘记东西,所以试着想通过写笔记的方式记录下来。
可那个笔记本在阿尔法手中,况且…那些名字她已经记不得了。
记忆就像是一团浆糊,被捣乱了,互相纠缠。
耳鸣嗡嗡作响,她的头开始疼了,痛苦的栽倒在床上。
“够了!”医生连忙制止了希德尼,转身对苏澜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苏澜说,“头有点晕,糊里糊涂。”
希德尼用近似绝望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女孩。
医生转过身问他,“现在怎么办?”
“等瑟曦老大回来。”
苏澜的大脑受创严重——当医护人员开始治疗那她时,就这么说过了。她的一部分记忆因神经病毒的入侵而混乱,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可能性,当肉眼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希德尼只想大喊一声操蛋。
当所有人离开了研究室,那道紧闭着的电子门缓慢合拢,苏岚缓缓呼出一口气,僵直着后背回靠在白色柔软的枕头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穿着小丑服装的矮个子男人,似乎对自己不记得他和口中所谓瑟曦的那个人耿耿于怀。
这不正常。
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那是她非常重要的东西。
下一秒,她竟然想起了阿尔法。是阿尔法对她做了什么?她想起最后一次和他同行,那重复的场景和神经毒素。
苏澜绝望的躺倒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
阿尔法…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响,她转过头,在角落里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背影——身形纤细,腰肢如柔弱的花枝。一头黑发尽数束在洁白的护士帽里。
刚刚由于医护人员过多,她并不记得是否有看到过这个护士。不过既然这里是特殊疾病诊治室,这里的人都应该是洛克菲勒的内部人员。
“您好..”苏澜张了张嘴,“请问,麻烦您能送点水来吗?”
如果可以,她本想自己下床去拿——腿部的酸麻感阻止了这一念头,她卧床太久,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那个护士转过头来。
洁白如新月的脸蛋,秀气的双眉压在一双浓黑的双眼,她的脸笼罩在记录着身体各项数据的屏幕所散发出的淡淡蓝色光芒中,如湖底粼粼波光。
是个漂亮秀气又惹人疼爱的女孩。
这个护士,她记得。是那个替她按摩了小腿的护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