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不像是人类,像是妖怪。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仅知道占是如何俊秀,更知道占长得和阿尔法是如此相似。如果不是两人性格的天差地别,她几乎会把这家伙当做是梦里的阿尔法。
“你替我去找草药了?”苏澜心头一热,悄咪咪挪开被美□□惑的眼神,“谢谢。”
“你死了,我跟着谁去?”占瞥了她一眼,被揉碎的草叶捧在掌心,绿幽幽的汁液看起来清凉无比,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坏笑,“你得忍住了。”
还没来得及思索那忍住两个字中的含义,他手腕往下一扣,草药渣尽数覆在了伤口处。
先是凉,然后是麻,最后是疼。
那可真的是疼,犹如被硫酸泼过一样腐蚀的疼啊。
她可总算知道这家伙怎么刚才一脸坏笑,原来就等在这儿了。
苏澜死死咬着牙关,实在憋不住,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声音才喊出来一半,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
“乖,吃点水果,咬着它就不疼了。”
不疼你妹!
“难免会有的神侍给武器喂毒,如果不想腿废掉,就忍着点。”
这个上药的过程极其痛苦,但敷完药后,她动了动小腿,之前的肿胀感果然消失了不少。
上完药,在苏澜的要求下,占刻意将绷带染血的一面缠在最外层。
看着浸了血被染成红褐色的绷带,占垂下眼,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这姑娘,想用这种方式混淆对手对自己伤口的判断认知。
苏澜歪在角落里小口咬着占塞自己嘴里的果子,感受那酸甜的果肉在贝齿间化开的滋味,甜腻地有些瘆得慌。
她砸着嘴,完全没注意到占有些奇怪的眼神,“没想到这地方还有如此甜美的果子。”
“用尸肉养出来的果子,怎么不甜美?”
占的话音落,轮到苏澜僵住了。
她咀嚼果肉的动作一停,脸缓缓抬起,错愕地盯着占,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泥、泥缩神么?”
“快吃,吃完了再说。”黝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苏澜鼓起来圆嘟嘟的腮帮子,占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示意她将果核吐在自己手里。
望着凑在唇边的手掌,苏澜被盯着有点头皮发麻,默默地照做了。
接住她吐出的果核,指尖一弹,脆弱的果核竟如子弹一样深深嵌进了墙壁中。
“这里都是伪神和菌类,能长出果子的,只有尸骸。你那颗果子是个妇人结的,味道好吃吗?”
她才刚吞下最后一口,立刻被这句话哽住了,“…骗人的。”
“如果我说,不骗你呢。”
“…吃了就吃了。”反正都是梦,现实中的她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手术。这家伙希望她表现出挫败的一面,她就偏偏故意不给他看。
占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你的腿至少还要一周才能彻底好,为了保险起见,这一周我都会陪你留在这里,所以这一周,你都会吃这种果子。”
“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炎和他的海民苍,应该会提前出发?”
“怎么,害怕了?”
“嗯哼?”苏澜用食指蹭了蹭下巴。
“这中间耽误的时间,也许那帮神侍会提前到达神落之墓,届时,我们无法活着出去呢。”
苏澜望着自己被包扎过的腿,忽然开口,“最多三天。”
“三天?”
“现在区域里还有弈、瑞、炎。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这种糟糕的游戏规则,不过,既然规则如此,我休整的时间最多三天。”
占抬起眼眸,仿佛两道漆黑的视线从他眼中直刺向苏澜的面庞。
“那就好好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我不会离开这片区域。”
“怎么,这么想给我陪葬?”苏澜睫毛抖了抖。
占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不过也是个规则。”
为什么会这样?苏澜震惊无比的开口,“是谁定下的这种规矩?”
“这是流传了许久的规则,无法被改变,况且,只有神侍才能打开外墙的门。”
脑袋好似被雷击中,心口忽然多了一股闷闷的情绪。
从来没有任何幸存过的海民。
只有神侍才能打开通往外界的门,这意味着,如果神侍死了,作为神侍的海民,只能活生生被困死在这片神选区里面。
“竟然是这样…对海民来说,太残忍了。”
占一幅丝毫不介意的模样,目光轻轻转向窗口外诡异的绿色,漫不经心道,“所以,只有你找到神落之墓,我们才会活下来。”
“神落之墓究竟是什么东西?”苏澜将内心压制了许久的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
风穿过那些茂密的真菌生物,空气中都散发着某种诡异的甜腻。
“如果我知道,下一任祭祀就该是我。”占毫不掩饰自己对此的不知情,“你是清水湾大祭司的女儿,你掌握的信息比其他人都应该更多。”
苏澜顿了顿,“但我…”
“啊~我知道。你的脑袋里大概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也包括你那个母亲,清水湾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