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梯口一阵喧嚣,一道影子如风一样从楼上冲了下来。
当听到那声音响起时,苏澜犹如机械的木偶,将头一寸寸抬起来,僵住了。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无声流了下来,双眼忍不住发红。
在模糊的泪水中,占那张阴柔又熟悉的面庞,一点点清晰的浮现而出。
不是梦,不是虚幻。
占还活着!
好端端的活着!!
占的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手指却怜惜地触碰着她的眼角,声音轻的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半透明孢子,“怎么?看到我都难过的哭成了小狗?”
“你——”苏澜气的简直要砍人,揉了揉红肿的双眼, “谁看到你哭,你才是小狗!”
天晓得她刚刚有多心痛,尤其是看到希米亚的海民尸体时的那一刻,一股陌生的疼痛在心脏处蔓延开来。
占的胸膛微微震动,喉咙里滚出轻轻地笑声,但笑声只维持了数秒,就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占的声音低了下来,同时低下头看着她。
每次被占用如此阴沉的目光注视的时候,总给苏澜一种心悸的感觉,像是冰凉的湖水倒灌,在深蓝色的水底,他那蛊惑的目光自深渊尽头投射而来,有声音从暗沉的水波和每一条沉默的岩石缝隙里钻出,诱哄人一跃入这冰凉的湖水,就此让身体和灵魂都坠入无边的黑色深渊中,和他融为一体。
苏澜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一点小伤罢了。”
占低吟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蹲了下来,将她的小腿抬起来放进他的怀中。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在她伤口附近,不知是疼痛亦或是酸痒,苏澜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细密的闪电劈过一样,那指腹带来的触感像极了冰凉的蛇。
而他低下头认真审视伤口的模样。
当黑发挡住了大半边脸,那清透的皮肤、修长白皙的手指和蹲下时显得一样乖巧的形态,像极了阿尔法。
阿尔法。
心脏急剧收缩,比之前更要疼痛。
阿尔法。
眼前的世界又开始呈现粒子状破碎,耳鸣声出现了,嗡嗡直响。她难受的几乎要把脑袋抱住。
此时,占抚住了她的额头。
“这么疼?”
粒子状破碎的效果消失,世界恢复了原状,苏澜小口喘着气儿,额头的汗水润湿了碎发,“嗯,我没事。”
“什么没事!”占的声音突兀地拔高,“你知道你的伤口如果被感染会有什么结果?你会死在这里!”
苏澜:“…”
光线似乎闪了闪。
占忽地俯下脸,逼近在她的视野盲区中。
唇上一凉,似乎是被亲了。
不对。
有柔软的东西要挤进来。
苏澜已经懵掉了,事实上她还停留在之前耳鸣声带来的眩晕中,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猛烈鼓动。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脸颊迅速灼热了起来,然后当柔软的长舌已经撬开她贝齿的那一刻,苏澜那被撩拨地有些不知所措和情乱意迷的头脑,一个激灵,清醒了。
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接受占。
可是紧接着一个问题浮现了出来:为什么不能接受占?因为他是幻影吗?他只是个梦境中的虚拟人物,亦或是——
苏澜偏头想要挣脱开,对方却牢牢抓紧了她。她猛地瞪大眼,在视线中,看见占那张脸和阿尔法逐渐重合。
漆黑的发丝所覆盖着的既阴郁又苍白的面庞,黝黑的瞳仁宛如透不出半丝光的暗物质。
“别这样!”苏澜鼓足了劲儿把他推开,狠狠擦了把嘴唇。
嘴唇被他咬破了,口腔里绽开铁锈似的血腥味。
“嗯?”占沉默地看着她,“为什么?”
苏澜:“…”
占轻轻松开了捏住她肩膀的手,眼神犹如注视着野鼠的毒蛇,从他唇里呼出的温热气流轻飘飘的扫过她的面颊,“刚刚的眼泪不是为我流的吗?为什么拒绝我?”
苏澜怔住了。
她实在是摸不准这家伙对自己的情感和态度,而她自己…
她从未接触过占这样的人,他是她在这个荒诞如梦一样世界里唯一有联系的存在。他对待她的方式和语言令她困惑不堪,在敌和友之间徘徊不定,却从未设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况且,她始终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
这个世界,大概只是一场梦吧。
“我…”苏澜顿了顿,“我其实…”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其实我曾经有过喜爱的存在。
其实我根本不是敏。
这些话语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中,正要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向他坦白。
占忽地微微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忘不了他,对吧?所以,这次神祭才会选择我来,而不是让他陪同来。”
来参加神祭的海民从未有过生还者。
他早就知道了啊。
为什么心脏还会这么疼痛。
苏澜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些令人不安的讯息在无声地蔓延。黄昏已经被黑夜吞噬殆尽,黑暗中,占含笑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海底刚刚爬出来的鬼魅,苍白的面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