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现在该怎么办?
苏澜认命地用手掌撑着地面,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阿尔法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很好, 现在她的状态一团糟。
苏澜尝试着朝反方向前行。也许是她真的错怪阿尔法了,也许一切都是误会。无数个猜测在脑子里冒出来。在路上,她反复将他递给的芯片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不幸的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可用的车辆,更别提还幸存的人类了。
终于当到达一家小便利店时,她激动的都快直接跪倒在地。
可喜可贺,便利店里竟然还有一台笔记本。
一切发展地都如阿尔法所计划的那样, 当芯片的实验室数据读取出来时,苏澜脑子嗡的一声后脑勺发麻。
她看见了自己躺在病床上,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将还没来得及进行完善的R试剂试验品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和所有其他实验者一样, 她本该在痛苦和异变中死去。
但是她醒过来了, 独自一人苏醒在完全陌生的病毒爆发年代。
由于R试剂是从病毒原株上提取的不稳定物质,对宿体的改造也十分多样化。那些红衣审判者和丧尸是最低级的变异株Mafia的杰作, 而她, 则是原株和人类的新结合体。报告上清清楚楚地显示, R实际含有的物质会在宿体内根据宿体情况不断异变, 后期可能会出现夺取宿体身体自主权和意识的可能性。
难道四肢失力是因为R试剂内的病毒已经开始夺取她的身体控制权了吗?
苏澜强迫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必须先冷静下来,但看到这一份视频录像和报告,她的情绪近乎崩溃。
靠着墙壁,她缓缓地滑坐到了地面上, 抱紧自己的膝盖, 眼眶发红。
当她拖着疲倦地步伐走出便利店, 犹豫着要不要回到酒店的时候,阿尔法正高高地坐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对她说,“你看,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阿尔法一跃来到她面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这一次,又是他胜利。
苏澜无声地搂紧他的脖子,一言不发。
很明显虽然苏澜回到了他的怀中,这个小姑娘仍然是有点脾气的,在气关于红衣审判者守住房间门和新神枷锁显屏数据的事情。
“懒,”阿尔法将苏澜拦腰抱了起来,她的力气在刚才的折腾中早已都用光了,此刻累的像一只小困兽,他知道现在再说一些讨好的话是没用的,于是开口道,“天色晚了,想看日落吗?这一带由于靠近澜江,日落会很漂亮。”
苏澜懒洋洋睁开眼扫了他一眼,既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
她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又难以用语言表述,混杂着愧疚、迷茫、无措、痛苦和丢人等种种情绪。
阿尔法低头轻轻含住她的耳朵,“抱歉,下午的时候我转身走,让你生气了。你总是质疑我,我也会很难过。可是无论怎么难过,我的心都会担起来。”
由于他犯了一个明显的词语用法错误,苏澜不由自主地出声纠正道,“笨蛋,是担心,不是心会担起来,这样用是不对的!”
很明显是阿尔法先在语言和态度上让步了,如果她再假装强硬和冷漠,也有点说不过去。
阿尔法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继续多教教我。”
苏澜伸长手摸了摸他的脸,拿捏着语气犹犹豫豫说道,“该道歉的是我,抱歉,我太多疑了。”
让步,总是最困难。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带回原住处,没想到来到了一栋毗邻江边的大厦顶端。
两只红衣审判者不知从哪里拖着一块厚垫子爬了上来,在阿尔法的目光示意下又匆匆散去。
残破荒芜的楼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澜有种感觉,从这里朝城市四面八方望去的时候,徒然从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荒凉和孤独感。
这座城市已经彻底成了一座死城,坍塌倾倒的楼房摧毁了街道,废旧被遗弃的轿车充塞了马路,到处都是玻璃被砸坏的商铺,空荡荡的小区没有一丝人气。
阿尔法从后背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抱到垫子上,用脸轻轻蹭着她的脖子,冰白的皮肤和苏澜暖融融有着细腻触感的肌理相互摩擦,他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温热香气。
“快看,日落开始了。”
苏澜不由自主仰起头,向天边看去,玻璃大厦的顶端,一轮落日正辉煌。
天空宛如油画般浮现出了一抹瑰丽的金色。这座边陲之城毗邻着帝国的主干道河流澜江。
等薄雾升起,所有沉睡在黝黑河面下的丧尸和怪物都爬了起来。一片破碎的云絮从残破的摩天大厦顶端慢慢散去,这个世界被瑰丽斑斓的晚霞重新涂抹上了一层色彩。她蜷缩在阿尔法的怀中,因为好奇而直起身子,后背紧紧贴着阿尔法纤细却并不算单薄的胸膛。她看见无数高楼尚未剥落的玻璃幕墙表面闪烁着日色的金光,阳金红的光线在城市里渐渐褪色成了红褐色,最后变得暗淡下去。
苏澜感到光线和煦地散布在她皮肤上,每一根纤细的绒毛都在拥抱着即将归入黑暗的日光,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