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滚滚浓烟向上扩散,好像要给周围建筑染上一层漆黑。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活人。
他们的防爆衣上沾满了鲜血。
手上、脸上也带着干涸的血迹,尤其是他们的脸——由于头盔被撕裂了一半,所以露出只剩下骸骨的下巴,周围皮肤布满了黑色斑点。
两个人摇摇晃晃地朝他们所在位置靠近。
脑袋摇摆着,像是野狗一样,似乎在努力嗅着什么,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伴随着他们的到来,一股浓烈的恶臭袭入了鼻腔。
是丧尸!
没有枪,她只能握紧手中改造的长刀,暗暗希望能成功刺破他们的防爆衣。她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和难以理解。
这不是拍电影,是实战!
在报纸上出现的变异丧尸,已经活生生来到了她的面前。
苏澜压低身子蹲在一辆本田车的车尾后,转头,阿尔法还傻愣愣的站着。
猛地一拉他的手,蹲下!
嚎呜————
刺耳的声响传来,穿着防爆衣的士兵发出吼叫声,湿漉漉滴着恶心口水的嘴猛地张开,像动物一样嘶吼着,朝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防爆衣士兵双眼和身上的血迹一样红,牙齿发出白森森的光。
咣当一声巨响。
士兵已经跳到了他们面前的车上,车盖一瞬间下陷,似是承受不住忽然袭来的重要,车胎往水泥地面压了几压。
苏澜迅速后退,手握紧长刀,猛地刺向士兵的脖子。
防爆衣扑过来的时刻太迅猛,她手心发汗,一滑,长刀刺偏了,将士兵脖子上的皮带着经挑了下来。士兵撞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扑到了地上,他的牙齿就像是一排碎玻璃渣子。
该死,这家伙还戴着军用头盔!
剧烈的恶臭灌入鼻腔。
手腕猛地用力,一手抵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快速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遍遍刺向对方的脖子。士兵嘴里发出厌恶又痛苦的哀鸣。
另外一个穿着防爆衣的士兵也从侧面扑过来,被撕裂的头皮已经没办法遮挡那暴露的头盖骨,淅沥沥的鲜血顺着半腐烂的脸下滑,他的双手伸了过来,却被阿尔法拦住。
“阿尔法!”
她已经顾不上叫他的名字了,士兵腐烂的血稀里哗啦流在她的衣服上。待她双手渐渐脱力,士兵发出最后几声哀鸣,终于倒在了旁边,脖子和身体只剩下了一丝皮连着,血液渐渐浸透了黑色的沥青马路。苏澜仍然静静举着刀,肩膀发抖,大口的呼吸。忽然那个士兵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狰狞强壮的手向她的方向抓了抓,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苏澜终于松了口气,缓缓扭过脖子,看到了两只苍白近似透明的腿,朝上看去,阿尔法正茫然的盯着她,手里攥着另一个丧尸士兵的脑袋,血从断掉的脖子一滴滴滑落,穿过他的脚落到地面上。
竟然直接把士兵的脑袋给活生生扯下来了。
这家伙,简直比怪物都还恐怖!
“懒...”阿尔法朝她伸出手,将她脸上的血痕擦掉。
“阿尔法..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苏澜艰难地吞了口水。
仅仅只是在不久之前,一次宿舍夜谈,她还记得张苗下载了当时最热的生化丧尸电影,指着画面上的怪物哈哈大笑,说,这些怪物是永动机嘛?不吃不喝浑身腐烂还能活这么久。
如梦一样。
连鱼都没有杀过,更别提这样一个人形怪物了。但这不是电影。
是现实。
唇间传来香甜的气味,苏澜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原来是阿尔法从星星瓶子里掏出了一颗糖果,剥开塞到了她嘴中。
两条秀气好看的眉毛压在黑漆漆如深渊一般的眼睛上方,阿尔法的嘴角动了动。“糖。懒,吃糖。”
紧绷的神情有了松弛的痕迹,苏澜吃下糖,香甜的牛奶味和腐臭浓郁的血腥味糅杂在一起。
但她的眼里已经悄自带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幼崽是在安慰自己别害怕?
“谢谢,阿尔法。”
“些写?”
“西一也谢。”每次听到阿尔法别扭的读音,她就忍不住想笑,“阿尔法,我说的是,谢谢你给了我糖果。”
“我的?糖?”阿尔法问话的方式一本正经,苍白秀气的脸上写满了认真这两个字。
这小朋友怎么这么会断句还问题这么多。
当然,现在也是趁机告诉小朋友五讲四美的好时机。
“这是你的糖。阿尔法,你有权选择给我或者不给我。若你给我,我会对你说谢谢。其他事物也是一样。比如这只被你杀掉的丧尸,谢谢你帮了我。”
阿尔法死死盯着她的嘴,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她说的每一个字,费力地发音道,“我的,是我的,我的给别人,别人说,些谢?”
苏澜忍俊不禁,和丧尸搏斗带来的战栗感已经褪去了,双腿渐渐有了力气。
果然身边有个这么萌且战斗力爆表的美少年,赏心悦目啊。
她了点头,“是的。”
阿尔法思考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声音平稳地像一条直线,“那,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