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场戏
学生们的来信首先都会到达学校收发室,写清楚班级的转交到教师办公室,写了宿舍号的则会发到宿管阿姨处,而只写学校未写详细地址,便只能学生自己来收发室查看领取信件。
班主任是上午收到收发室转交来的信件,后来有事一忙起来便忘了,待到下课想起时宋玉华却已经离开教学楼,只好连忙拿着信件追上来。
宋玉华接过信件一看,是顾军寄来的,眼里阴霾顿散,就像雨后初晴染上几分明亮,信封里的纸张有些硬,不像普通的纸,宋玉华感到有些疑惑。
面对班主任打趣的目光,宋玉华轻咳两声,收敛喜不自禁的表情,微微一笑,“谢谢你了,老师。”
道过谢,二人分别,宋玉华没急着去食堂吃饭,放慢脚步慢悠悠走在林间小道,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书本放在膝盖上,土黄色的信封被打开,触感中硬壳的纸拿出,竟是张照片。
照片中,顾军穿着她送去的长款棉衣,高高大大的站立在中间,双手紧贴在裤缝,腰背挺直,宛如一颗青松。
现在的照相馆可以拍摄黑白与彩色两种照片,只不过彩色照片价格要贵上一倍。
宋玉华手上这张正是彩色的,可以清晰的瞧见顾军健康的小麦肤色,还有眼里的光芒,幽深而温柔,像是在注视着自己最爱的人。
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眼眸中透出柔和的笑意,宋玉华对着照片凝视许久,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想起似乎还有一张信纸,宋玉华将照片放下,摊开信纸,顾军遒劲有力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
都说字如其人,这人分明只读了几年书,一手字却写得极好,也不知是真有这个天分,还是在家练习许久。
信并不长,一页纸都未写满,字里行间却透露出满满的温馨和思念。
看完信,将照片和信纸重新装进信封,宋玉华想,周末要不要去山城看看呢,或许运气好,还能见着顾军。
然而这个周末,宋玉华并没有去成山城。
事情发生在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唐氏服装厂破产,传出低价转售的消息。
宋玉华想要将之买下,她问过胡大谷,唐伟胜虽
然人不怎么样,但服装厂无论是面积还是设备都比大发服装厂好上太多。
但是想要买下唐氏服装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先不说高昂的价格,就说他俩对立的关系,唐伟胜把服装厂卖给任何人,都不会给她。
想到这里,宋玉华思考许久,将胡大谷找来。
两人约在茶楼,为了避嫌,宋玉华还特意带上熊爱兰。
熊爱兰知道宋玉华和胡大谷的为人,并不在意二人独处,但是此番举动,依旧给她一种安心而舒适的感觉。
她坐在一边,保持安静,时不时为谈话的两人添上一杯茶水。
“胡大谷,我想买下唐氏服装厂,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做。”宋玉华看着眼前的人郑重道。
没想到之前还在合作的服装厂马上就要变成自家老板的产业,胡大谷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甚至有些激动。
这段时间他与不少人打过交道,其中不乏有钱人,因此倒也没有不堪重任的感觉。
点点头,“我尽力,但我也不知道唐伟胜对我怀
疑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同意将服装厂卖给我。”
这倒是个问题。宋玉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样,我们做一场戏,让他误以为我和你结仇,这样一来,他定会优先考虑你。”
至于这场戏要如何做,还得好好商量一番。
…
次日,宋玉华骑着自行车去大发服装厂,刚拐进工业区一条街道,自行车轮子就撞到一辆黑色小轿车的尾部。
自行车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宋玉华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难看,凶悍的张口便骂:“把车停在转角处,你们是有病吗?”
车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下来,“这位小姐,是你撞到我的车好吗,我都还没说让你赔钱。”
宋玉华眼睛一斜,嗤笑一声,“就你这破车,还想让我赔钱,我看你是纯心想要碰瓷吧。”
年轻男子脸色一黑,“伶牙俐齿,颠倒黑白,你是哪家工厂的,我一定要让你们老板把你除名!”
“噗!”宋玉华就像是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半响才得意洋洋道:“那可真不好
意思,我就是我们厂的老板,没人能开除我。”
这一片俱是各种工厂,人流量不小,二人的争吵声很快引来几个围观者。
宋玉华和年轻男子对视一眼,骂骂咧咧的又说了几句,狠狠一脚踹在小轿车上,转过身快速骑着自行车走了。
年轻男子气得头顶险些冒烟,向围观的人打听刚才与他争吵的女子到底是谁。
因着和唐氏服装厂的敌对关系,还请到过已经退休的机修老师傅,再加上她年纪小,性别还为女,因此宋玉华在这一带有些名气,不少人都认识她。
打听到自己想要的,年轻男子道过谢,气呼呼的开着车往唐氏服装厂而去。
唐伟胜正坐在办公室看着账目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