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华不知道林小芳和宋耀祖是怎么说的,但这是都和她没关系。
高考成绩出来后,没几天,录取通知书也陆陆续续的寄到了收发室里,宋玉华将通知书取回来后给父母看了看便直接藏了起来。
实在不是她小气,而是这个险她真冒不起,林小芳和宋耀祖这种人,故意破坏她通知书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
眼看1977年就要结束了,春节在二月初,过了年宋玉华便要去蓉城上大学,只是这学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林小芳已经放出话来了,家里没钱。
这个年代物价低廉,学费并不贵,也就几块钱,但对于很多没有任何收入的贫困家庭来说,仍然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
要是换了宋耀祖,林小芳怕是砸锅卖铁也会将学费凑齐,至于宋玉华,那就算了吧。
宋玉华也心知这一点,她找到了冯静,让她帮自己想想,有没有什么能挣到钱的办法。
可是在村儿里,实在没有谁有多余的钱拿出来雇工,城里倒是有,可是宋玉华来往吃住都不方便,两人顿时犯了难。
说来也是巧了,没几天,冯静的父母托人给她送来了一封信,一起的还有二十块钱。
冯静的父母都是厂里的老工人了,每个月都有二十多的工资,因此经常会给她寄些钱,而冯静本就不是什么挥霍之人,也不缺钱,这笔钱倒是正好解了宋玉华的燃眉之急。
冯静自己留下了五块,将其余的十五塞给了宋玉华。
宋玉华紧皱着眉,又将钱塞了回去,“冯静姐,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不能要你的钱。”
冯静比宋玉华略大两岁,端足了姐姐的派头,“拿着吧,就当我借给你的,等到了蓉城,你读了大学挣了钱,再还我便是了。”
“可是……”已承蒙冯静照顾良多,宋玉华实在不好意思收下这钱。
话还未说完,就被冯静打断了,“没什么可是,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不起这十几块钱吗?”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宋玉华无奈的一声轻笑,抓住冯静的手,“谢谢你,冯静姐。”
冯静拍了拍宋玉华的手背,“这次来呢,除了给你送钱,还有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这么快!”宋玉华惊讶,拉着冯静的手收紧,眼里流露出不舍之情。
她如今的生活和成就,有一半都归功于冯静。
冯静虽然也不舍,但更多的是高兴,“我爸妈用钱打点了一下,我可以提前离开,正好,还能回去和他们过个年。”
离开那天,除了宋玉华,来送冯静的人还有十来个,大家相处了那么久,感情自然是有的,虽然家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但各种吃食蔬菜都拿了一点塞给冯静,让她带回去。
宋玉华站在村口,看着拖拉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日子静静的过着,不快也不慢,转眼间便到了春节,年货已经买好,再穷的人家在这天都吃上了肉,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意味。
宋玉华受林小芳指使,扫地、擦桌子、贴窗花,心里却并没有太多喜庆,似乎这一天和其他时候并没有多大不同。
前两天,她去顾家问了陶婉,想着这大过年的,顾军应该也会回来吧,去了才知道,像顾军这种刚去的普通士兵是没有年假的,自然也就不会回来。
顾军不回来,宋玉华失落之余,也没了那点过年的好心情。
春节一过,离开学的日子就不远了,宋玉华特意提前了几天出门,因为赶在报名之前,还有一件事是她想要去做的。
临走的时候,林小芳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竟然给宋玉华塞了两块钱,别扭的撇开头,“就这些,多的没有了,到了学校记得给家里来信。”
顿了顿,又忍不住补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宋玉华倒是有些诧异了,笑着嗯了一声,抱了抱林小芳,“我知道了,谢谢妈。”
这一刻,心里那些被亲人伤害的伤痕似乎不那么疼了。
……
蓉城郊区的一处部队驻扎区里,顾军刚跑完五公里越野回来,他将粗短的头发往上一抹,汗水顺着刚毅的脸庞滑落。
在部队里待了几个月,他的皮肤彻底变成了小麦色,比原来深了些,整个人气质也有所改变,此时汗水淋漓、嘴角紧抿,浑身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的气息,可惜在这全是糙汉子的部队里,无人欣赏。
从澡堂子里出来,顾军一手端着装了脏衣服白底大花的铁盆子,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珠。
刚从澡堂子里出来方林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搭在顾军的肩膀,嬉笑道:“军子,要去水房啊?要不帮我的也一起洗了咋样?”
顾军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却道:“不行,主席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方林一噎,袖子一撸,“行啦行啦,不就是洗衣服吗,还难得到我方大少爷。”
这句方大少爷可不是白说的,方林出身在一个富贵人家,是方父的晚来子,从小就受尽了宠爱,在家处处有人伺候,也造成了方大少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性子,在一次飙车差点出了车祸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