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人高分贝的声音让江阳,不,应该说江少卿不满的皱眉头,然后嫌弃的看了江少云一眼:“又不是没被打断过。”
江少卿声音冰冷,江少云听到弟弟的话讪讪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打圆场的说:“你这小子脾气怎么那么倔,让你跟爷爷好好说话,你非不听,老爷子动手谁敢拦着?”
对此,江少卿没有再说话,两人走进了别墅客厅,江母看到自己小儿子回来,上去少不了一番慰问,江少卿冷淡的回应几句去了书房。
江母一脸担忧的看着江少卿消失在二楼转角,江少云拍拍江母的肩膀说:“他都回来了,应该不会怎么闹腾。”
应该……不会……吧?
江少云也不确定,尤其是对于前年那件事情。
江少卿进书房就看到老爷子站在桌子跟前写毛笔字,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少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跪了下来。
江老爷子没有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自己的小孙子跪在那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手里毛笔扔向江少卿的方向,墨水染黑了少年的白色衬衫。
“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早知道救回来是个废人,当时就应该让你死在那里!”
老爷子的话让少年双拳紧握,一张脸上早已没有温和的笑容,眼睛死死的盯着老爷子,倔强的说:“如果没有王阿姨,我早已经是一个死人。”
江少卿尽量平缓自己的声线,还是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丝怒气。
“她因为救你死了我也很惋惜,但这不是你要毁掉自己一生的借口!”
“这也不是毁掉别人一生的借口。”
少年抬头看着老爷子,虽然跪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打断老爷子的话接着说:“因为我,一个无辜的人死了,而她唯一的孩子也被毁掉了。”
江少卿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如果救了我一个人而毁掉了两人,那我认为我并不值得被救。”
老爷子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还是止不住生气的说:“什么叫毁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少了谁而停止运转过!”
“呵,您果然没有看我给您的文件。”
老爷子的话让少年有些心寒,就连语气都没有以往的尊敬:“她的人生已经被我毁了,您若是依旧阻拦我,那就是在毁了我的人生。”
说完这话,江少卿没有言语,双手撑地,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老爷子知道他这样子也明白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随了他,让他又喜又恼。
老爷子指着他张嘴你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大步走到他跟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少卿被动承受,调整好身体再次跪在了他的跟前,只不过这次他双眼平视前方,并不打算跟老爷子多做交流。
“江来,把前几天他传来的文件给我拿来,我倒是想看看什么叫做毁了人家的人生!”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老爷子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对着外边怒喝。
没一会儿,管家就拿来了一份文件,老爷子带上老花镜之后开始翻阅。
越往后,老爷子翻阅的速度越快,他看着白纸上写的那些混账内容指尖死死的捏着纸张,啪的一声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
江少卿没有说话,老爷子也在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自从前年江少卿被救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吵着要去x市找那个叫王时语的小姑娘,但他那个时候因为被长期被监管有些营养不良,精神上又受到一些刺激,他不顾自己的身体非要出江家的门,老爷子气极打断了他一条腿。
后来他就呆在江家一直养伤,那段时间的江少卿就像是一个木偶,一张脸上木讷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前段时间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答应让他去看看那个小姑娘的人生,如果那小姑娘过的很好,他就老老实实的回家接受家里的安排。
母亲意外死亡却获得了一大笔的补偿金,那这个小姑娘的生活应该不会差吧?
不,没有了母亲,小姑娘失去了唯一的监护人,她父亲?她父亲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那小姑娘不缺钱,应该可以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吧?
不,未成年保护法下保护了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而这些恶魔,把手伸向了没父没母的小姑娘。
“我是靠着保护鱼鱼的信念活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鱼鱼,我早就死了。”
当年江少卿被仇家劫持,绑匪为了安心同时也劫持了正巧在场的王母,后来王母完全有机会可以独自逃走却不忍丢下少年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被绑匪带到了深山老林一处地窖里。
每天只有绑匪送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丝光芒,若不是王母一直轻声安慰给少年鼓励,少年单独在一个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的地方可能早就疯了。
后来,他听王母说了很多关于王时语的事情,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江少卿想起了江母。
再后来,江家人找到了他们,绑匪威胁不成想要撕票,被王母挡住。
王母是一个孤儿,人间百态早已经看透,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