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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不后悔。”
小武跟袁河头摇地像个拨浪鼓,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饶是孟宁刚刚有些生气,现在看着小武跟袁河眼里都带着几分怜惜。
何波这人心黑的跟什么似的,他们到真不怕把自己给卖了。
进了屋子,何波接过大文递过来的仓库受损单子放在桌子上。
孟宁看了眼单子,别的不说,就那剩的两三匹布都有点可惜。
“这布不能用了吗?”
“已经让大文他们在擦干了,剩下的,等天晴了再说吧。”何波揉了下太阳穴,这两天跑的有些心焦。
他第一次觉得报应这玩意神乎其神,前脚他刚淹了周三儿的仓库,后脚自家仓库就被淹了。
偏着还是手底下人的疏忽,但凡是个别人,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能老天爷都看不惯他这么糟践粮食。
啧。
“实在不能用了,拿回来给进宝练手。”
孟宁微微有些叹气,但事情都发生了,也不能再说什么。
“其他仓库防水看了吗?”
“看了,其他都没事。”何波心里一向有谱,还有心思开了句玩笑,“这雨总不能都下在咱们仓库吧。”
孟宁浅笑了下,看着手上的账本,还有些担忧。
从年初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怎么盈利。
好不容易这一个多月好点了,现在又来了个水淹仓库。
今年这么都这么不顺呢。
何波轻抬手指,让大文他们先退出去,眼睛透过窗外看向还在院子里傻站的小武跟袁河。
“你对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孟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顺着何波眼睛看过去,才明白他们指的是谁。
小武没大文沉稳,典型的容易骄傲翘尾巴。
孟宁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但气过之后也在反思。
“这件事,我其实也有责任。去年冬天,连着下雪,我去查仓库的时候,虽然跟当时管仓库的袁河说了让他们检修门窗,但我也确实没有认真核验。”
那个时候,何波不在,孟宁第一次接手事物,用人都不敢用。
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分身乏术。
“所以,这次也是我的疏忽。”
谁能想到这个小屋经过了连日大雪,却没经过夏季暴雨。
“对于他们的话,”孟宁手轻拨着算盘,算盘珠子在空气里发出清脆声响,“小武这段时间心态确实有点问题,整个人都有点松弛。这次仓库排水,他做的很糟糕。”
孟宁之前还觉得何波把小武打发到北边仓库,太挫小武锐气。
可她现在觉得,小武倒是真的该挫挫锐气了,太飘了。
只能接受自己风光,一遇到逆境就开始摆烂,太不像话了。
“不止他,”何波淡淡开口,“这段时间,大文招财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有点疲倦。身上的那根筋都有点松。”
“他们既然不想走,那刚好借着他们敲敲剩下的人。”
从去年,孟宁把招财从仓库里调出来,招财个人的能力在这大半年的摔打磨练里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锋芒日渐显露的招财身边,何波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大文。
孟宁知道了何波心思,也没多想,而是转瞬开口道,“小屋被淹,袁河是有点错,但最大的错还是在我这,是我没按时认真核验。”
何波听明白孟宁的意思,“行,我知道了。那你就自觉点,自己扣一个月工资用做后期修缮。”
孟宁对自己下手一向狠:“两月吧。”
何波端杯子的手一顿:“随你。”
孟宁虽然自己说的大方,但韩竟下班来接她的时候,坐在自行车后座,她还是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两个月工资呢。
好多好多钱。
韩竟一向不怎么会安慰人:“3号我工资就该发了。”
“我知道啊。”孟宁拽着他腰侧的衣服,还是有些心疼,“可咱们家还是少了一笔开销。”
韩竟罕见的有些笨拙:“我上月跑的多,有额外奖金。那我这个月再多出几趟,下个月还会有奖金。再多带些货,也会有收入。”
孟宁脸轻蹭了蹭他腰间,闷声笑起来,偏着还要一本正经:“好哦,韩同志,那我就等你养我了。”
“嗯。”
连日暴雨略微缓轻了空气里的燥热,雨后的空气混着泥土的清香,不住地钻人鼻间,旷心怡神。
孟宁突然觉得夏天也不是这么令人燥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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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到了九月,九月伊始,空气里还带着暑气。
孟宁在罐头厂养老了三个月后,黄娟终于把自己给累病了。
她在办公室一边咳嗽,一边把单位的工资条递了一部分给孟宁:“下班,咳,下班之前给我算好。咳咳。”
孟宁收了桌子上放着的毛线团子,乖巧应是。
这几天闲着没事,她在黄娟眼皮底下串门到隔壁后勤处,跟那些清闲的大姐大娘们一起聊闲话,学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