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重来一次,他不想再要那层名分枷锁了。
这样,他便再无需压抑着心中的所思所念。
看着符子栖离开的背影,晏九弦眸色渐深。
“小叔公。”晏昭明摸摸脑袋,一脸迷惑,“这到头来玲珑玉还是回到了你手里,你绕这么大一圈,有什么意思啊?”
晏九弦看了眼晏昭明。
他这侄孙,一直都是个不太灵光的。
“檀家在古武界的地位不低,檀老爷子一向知恩图报,只要帮过他一次,他这辈子都会承这个情,整个檀家也会承着这个情。”
“……”晏昭明:“可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符子栖真治好了檀溪,那檀家也是承她的情,跟咱们什么关系呀?”
晏九弦转身走进内室,“足够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又苏醒了,他总该,为她多做些打算。
晏昭明屁颠屁颠跟上,“小叔公,我瞧着你怎么这么看重这个符子栖呀?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晏九弦闻言,冷眼扫了他一眼,声线凉薄,“你懂什么?”
晏昭明:“……”
自从遇到了符子栖,他都被嫌弃多少次了?
晏昭明自闭了。
晏九弦倒了杯茶,微抿一口,又道:“再者,如今古武界正是动荡时期,檀溪算是个人才,治好了他,不是坏事。”
晏昭明心里嘀咕,当初独孤家那位半隐退的老爷子是亲自去给檀溪看过诊的,连他都救不了,谁知道符子栖是不是真的能救?
她要是能救,那不是比独孤老爷子还要厉害了?
不过他也没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腹诽。
“切,什么人才,还不是贪图美色的家伙!”晏昭明听晏九弦夸了檀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晏九弦手指轻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昭明:“小叔公你不在所以没瞧见!檀溪看符子栖的眼神那可是要多露骨有多露骨!哼,要不是有所图谋,檀溪哪能轻易就把玲珑玉给了符子栖?就算是当医药费吧,可这伤还没治的,他倒是眼巴巴地先把东西送出去了!我苦思冥想,可算知道了,就是檀溪看上了符子栖!”
晏九弦眸子一冷。
晏昭明还没发现,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我现在越回想越觉得,檀溪当时看符子栖的眼神根本就一点也不纯洁!呵,不过嘛,符子栖这丫头确实长得好看,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也不怪——”
嘭——
晏昭明呆立住。
只见晏九弦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捏碎了!
滚烫的茶水顷刻烫红了他的手指!
然而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清淡如雪的模样……
晏昭明打了个嗝。
“小、小叔公?”
晏九弦淡漠起身,只吐出两个字:“无碍。”
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晏昭明愣了好久,然后才捡起地上的瓷片,检查了一下质地,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店里投诉!
这什么质量呀?
现在的商家,真是一点诚信的没有,这种劣质品也敢拿出来卖!
**
符子栖可不知道诊所的事情。
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着陶惜快回来了,便想着快点回去。
谁知,她刚走进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头发是鸡冠状的青年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来发型已经够像鸡冠了,结果发尾那儿还染了红色,就更像鸡冠了。
符子栖有些许迟疑:这个时代,都是这种审美的?
青年穿了件牛仔马甲,没有内衬,光着手臂,手臂上还贴着大片奇奇怪怪的图案。
符子栖很真诚地发问:“你不冷吗?”
现在才五月初,属于春尾夏初的时节,时不时刮上一阵冷风,这出着太阳也不大暖。
青年被她这么一问,原本是不冷的,结果正好一阵冷风刮过来,穿进了他衣服了,冻得他顿时一个激灵!
大概是觉得丢脸,青年的脸色涨红:“符子栖!你别给老子转移话题!这个礼拜的孝敬呢?你以为躲起来老子就找不到你了?”
孝敬?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终于在前二十年的记忆里翻出了一段往事。
她因为天生呆傻,反应很慢,也不怎么说话,又不会用智能手机,结果就被人盯上了。
因着陶惜有自己的事业,和符子栖的生活并不缺钱,即便符子栖呆傻,还是会每天在她身上放一两百的零花钱,还特意教过她买东西的时候要付钱。
这人盯上她是在两年前她休学后,陶惜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着她的,而她自己又完全没有概念,于是陶惜一直都不知道,符子栖的零花钱几乎都被他“要”走了。
符子栖命魂苏醒那天,就是正好被他敲诈干净了,所以才会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自从拍卖会回来,符子栖就有点被打击到了。
她怎么可以穷得这么人神共愤呢?
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是可以不穷得那么彻底的!
将近两年时间,这丫的从她手里敲走了多少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