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照亮林间小路,几个身着合欢宗外门弟子衣袍的男子扛着沉甸甸的箱子往山下走去。
这处据点暴露了,慕容长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要撤离山谷。当日慕容长老就带着心腹弟子先一步回合欢宗,而他们?这些外门杂役弟子则留下来扫尾。
“刘师兄,我们?要去哪里?是回宗门吗?我们?回到宗门后,会不?会有人教导我们?武功?”与关衍合力抬箱子的麻子脸年轻人满眼兴奋地?问。
闻言,忧心忡忡的关衍眼中划过一道?亮光,猛地?抬头看向麻子脸口中的“刘师兄”。
他不?关心有没有人教导他们?武艺,他只想知道?合欢宗在哪里!
那一晚,他穿上从?矮子身上扒下来的合欢宗外门杂役弟子的衣衫,冒充外出寻药归来的弟子顺利通过盘查进了山谷。
前几日有不?明人士闯进山谷被慕容长老发现,双方大打出手,死伤了好些弟子。山谷里没有大夫,受伤的内门弟子有金疮药疗伤,而外门杂役弟子性命不?值钱,死了的直接抛尸断崖,没死的自个撑着。
他一个农夫,手掌满是劳作和上山采药留下的茧子,与寻常杂役无异,又带着草药回来,盘查的内门弟子询问了两句,又翻看了下背篓就把他放了进去。
他稍稍松一口气,按照矮子的,朝杂役弟子居住的大通铺走去,果然看到两个受伤卧床的杂役弟子。
这些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毫无负担的给他们?医治,顺道?打听小九的下落。恰好其?中一人负责打扫慕容长老房间,这人没在慕容长老房里见过什么绝色少年,倒是前几日慕容长老最为看重的弟子掳了两个姿容绝佳的少男少女过来,慕容长老把人送到合欢宗献给宗主去了。
他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今听到麻子脸年轻人的话,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希冀。
去了合欢宗是不?是就能找到小九了?
接收到关衍等人期盼的目光,长脸青年冷冷地?回了句“不?清楚,跟着他们?走就是”。
麻子脸讪讪闭嘴,不?敢再问。
倒是关衍那晚听见矮子和长脸青年的
争论,知道?这人脾气不?好,但心肠并不?坏,想了想,低声问:“刘师兄,去到那边后,咱们?还能在一块吗?”
长脸青年看了关衍一眼。这新来的师弟眉目俊朗,身材挺拔健壮,一身男子气概,若有野心,找个机会在长老面前露个面,两句好话,以长老看人脸的脾性,不?得会把他提升为内门弟子。可这师弟却是个老实的,话不?多,干活从?不?偷懒,很让人省心。
长脸青年稍稍缓和脸色,道?:“杂役弟子都是住一块的。”
关衍听了,心里的期待又浓烈一分。
他嘴笨,没法?子像那些八面玲珑之?人一样?游走结交他人,他只有一身蛮力和并不?精湛的医术,而合欢宗宗门内的活计都是杂役弟子负责,他只盼着多帮人干活和给人看个皮外伤,以托对方留意小九的消息。
一行人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才?把东西都搬到山下的马车上。抬手擦擦额上热汗,关衍喘了口气,爬上马车坐好。前头有弟子吆喝了声,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看到马车开动,藏身在树上的阿大有些郁闷。
原本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传话任务,没想耗费几日都没能完成,真是要给弟兄们?笑死。
阿大挠挠头,跃下树去找自己的马,远远跟在马车后头。
这一跟,足足跟到合欢宗宗门所在的牡丹山。
一个身材干瘦,留着八字胡,面容猥琐自称李主管的中年男人对关衍几人高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进了我合欢宗,生是我合欢宗之?人,死是我合欢宗之?鬼!”
“背叛宗门者,不?仅要承受万蚁噬心之?苦,还会被丢进蛇窟喂蛇!”
闻言,几个被迫服了药的杂役弟子面色发白,关衍脸色也不?大好。
这合欢宗在外为非作歹,在内对门下杂役弟子如同猪狗奴隶,真不?是东西。
以为把人震慑住,李主管话锋一转:“当然,你们?要是好好干活,好处少不?了你们?!”
“是,李主管!”长脸青年率先开口,其?余人纷纷跟着附和。
李主管满意的捻捻八字胡,打开杂役弟子名册,道?:“把你们?的名字一个个报上来,大声点
。”
长脸青年头一个出列:“刘义?!”
李主管中年男人瞥他一眼,皱眉写下名字,而后八字胡一撇:“下一个。”
几人轮流上前报上名字,李主管习惯性瞧一眼,待发觉这些新来的杂役弟子不?是长脸塌鼻就是麻子脸龅牙后,顿时没了耐心,喝道?:“剩下的一起报!”
一道?低沉正气的嗓音响起:“关九。”
李主管一怔,抬眼看向站在队伍最后的弟子,浑浊的双眼登时一亮。
耳朵高高竖起偷听几人姓名的阿大眼睛也一亮。
“你叫什么名字?”
关衍重复了一遍:“关九。”
关九?关衍,关九……恰好教主名字里也有一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