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碧蓝的海水,海鸥在空中展翅盘旋, 阳光照耀在船板上, 有粗细不一的盐粒卡在涂过光面漆料,但却因为时间过久而留有创痕的船板缝隙里。
年长船长抽着烟, 布满晒斑的脸上有着憨厚的笑意,他坐在船板上,蓝色工裤上满是洗不净的盐渍,他对着站在船板上眺望远方的宋渺乐呵呵道:“小姑娘, 你是上岛干嘛去的?”
“……”宋渺捏紧手机,她回头看了眼船上仅有的这位船长兼船员, 哑着声音道:“去工作。”
“工作啥啊?那练岛上就没有啥人,”船长念念叨叨,烟圈吐了一个又一个,他露出一口黄牙, “我原来也是那个岛上出来的,我老婆也是那岛上的人, 后来政府说要让我们过上小康*生活,十多年前就把我们这些年轻点的都请出来, 给我们安家落户在燕岛了。”
“现在岛上除了守塔人,就没啥人住在那里了吧。”
船长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犹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会是去守灯塔的吧?”
宋渺摇头, 她的眼瞳里有点薄凉之色闪过, 船长没有瞧见, 他只听见她说:“去给岛上还剩下的人做个伴。”
船长被她说的逗笑了,他重重的抽了口烟:“做伴,我上回去岛上还是十年前呢,岛上就只剩下守塔人和他爱人,现在肯定也就剩下守塔人一家,你个小姑娘给人做什么伴啊?”
“我说,这政府也真是,把你个小姑娘请去岛上能做啥工作?”船长掐灭烟,他布满晒斑的脸上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劝慰,“能走后门就别去那岛上了,啥东西都送不着,听人说,吃顿青菜还得自己种上个把半月呢。”
宋渺没有立刻应声,她远远望去,海面平静深邃,有海豚冒着尖,在海浪间晃动尾鳍。她吞了口唾液,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才说道:“没办法,得罪人了,所以只能来这里工作。”
“不过好在工作一年就可以走了。”她朝船长笑了下,又道,“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再送我回去了。”
船长连声应好,他扣了下烟,随即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条鱼干,随意往半空中一丢。
立时之间,一只海鸥飞越而至,叼走那块鱼干,它在空中发出一道清越叫声,很是得意。宋渺惊怔仰头,便看到海鸥洁白的羽翼,还有层层叠叠的云霭下,明亮的日光。
*
这个世界的大背景,就在这个练岛上。宋渺的身份是和樱,连岛最新招进的一名女性狱警。
她吸了口海风,咸涩的气息充盈肺腑,手机息屏放在裤袋里,宋渺在船板上,小心打探着关于这个岛屿的消息。
船长对练岛的印象明显只局限于十年前见过一次这里驻守多年的守塔人,他说这个岛上没有什么人来,还奇怪她为什么会被政府安排到这里工作。
宋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是一个闲差,但因为被“流放”到这里,比起她同期考入公务员系统的同学来说,还是要差上许多。
船长也很惋惜,说她这么一个年轻姑娘来这里,恐怕呆不了一年就想走了。
宋渺但笑不语。
她手指插兜,不自觉摸着手机按键,一下下。脑海中回忆着关于这个世界里的背景资料。
这个岛名叫“练岛“,看似是一个人迹罕至,只用来给夜中渔船指向的灯塔岛屿,实则上却是一个“监狱岛”。这个岛屿里关押的都是恶名远扬的国际囚犯,早在十多年前,国家将这个岛里所有的原住民妥善安置在别的岛屿,只留下世世代代继承灯塔的守塔人。然后,这个岛屿就成为了关押囚犯的监狱。
……
而和樱因为得罪了上司的女儿,在刚考过公务员考试后,就被安排进这里,她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长大,没有什么权势能够让她拒绝这个工作,加上性格内敛,也不愿意让兄长担忧,只说是要到外地工作一年时间。
兄长和韫与和樱的工作方向不同,他在科研所工作,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妹妹已经踏上了去练岛的路,他再怎么样都阻拦不住,加之手上有一个项目的期限即将临期,他抽身不了,只好满心忧虑给她发短信,希望她能安稳度过这一年时间。
“和樱,为什么不告诉哥哥这个消息??”
“……”
“……哥哥过段时间去找你,这一段时间哥哥不在身边,练岛上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小心。”
“尤其是岛上的囚犯,他们性格多端,恶劣十足,如有必要,找守塔人帮忙。”
宋渺不知道和韫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岛屿是监狱的消息,她在看过后,回复了和韫一个笑脸,并说让他别当心后,船只到了练岛的港口。
手机里的短信在登岛的那一刻,被宋渺全部删除。
与船长挥手告别后,她在岛上港口小屋里换上浅灰色上衣和鸦青长裤,戴上了行李箱里的鸭舌帽,帽檐上用涂料印着一个数字。
“7”。
……
这代表着,这是这十年间,练岛上迎来的第七位狱警。
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性狱警。
而这次的主线任务,对象是岛上的所有男人——是的,所有男人。
176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