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渺接到林枳承的电话,电话里,她听到男人说:“于清沧想要见见你——”
他想说你去吗?但这句话最后还是压抑下,吞入腹中,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宋渺说:“我有必要去吗?”
林枳承沉默,他缓了会,不知是想要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只是因为于清沧的囚禁行为而说出这句话,还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他没有立刻说话。
随后,他才说:“好,我会找人转达他的。”
男人的声线稳稳,宋渺敏感听出几分犹豫,她心知他恐怕又想了许多——比如想到林淼过去惯来攀附权贵,倾心权势的模样。再加上现在这幅翻脸无情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惹人口舌。只是他没说出来,态度却黯淡。
她在他要挂电话以前,突然解释了一句:“大哥,你别觉得我太冷漠。”
林枳承怔怔地听。
这个外表强硬冷漠的男人,内心其实不堪一击,柔软懦弱得要命。
宋渺抓住他的心理,她佯装斯文有礼道:“只是他那次囚禁我……我有些阴影了,不太敢去见他。”她语气间没有泄露太多情绪,但是,林枳承却在这个借口下,不自觉松了口气。
他嗯了一声,说好。
宋渺听他惯例操持着冷淡声线问候她最近怎样,她坐在公司的办公室,觑眼身边走动的同事,说自己过得很好,工作也顺利。
林枳承和她没有太多话讲,尤其是在她离开林家以后,更是如此。林枳承听着话筒里年轻女声冷冷凉凉,心口闷闷的,他想说什么,又怕她冷不丁给他来个重击,最后还是放弃。只是心口与喉间还是难受极了。
他挂了电话,呆看桌前的电脑显示屏,好久才慢慢地,慢慢地捂住脸叹气。
*
宋渺在修养过后就照常回公司上班,她不是正统林家人,工作也不能随便丢了不干——她只是个普通本科生,没有林枳承的后台,她连这个公司都进不去,无论是为了生计考虑还是其他,她都得好好工作。
她的工作不算繁琐,林淼的林家人身份在圈内不太有用,但在这里倒是个狐假虎威的把子。
同事们看见她也都会很亲切地与她谈笑,所谓的职场潜规则,前辈欺负后辈的事,她也没碰见一桩。总的来说,林枳承在情感教育乃至照顾方面亏待了林淼,却在这方面试图弥补,虽然这弥补看上去来迟,也很好笑。
宋渺指尖敲在桌上,接过同事给她的文件夹,带着清淡的笑开始工作。
……
舞会当天晚上,赵铮云不慎饮了加料的酒水,可以说是狼狈不堪本人了。待解决了这件糟心事的后续,赵铮云满面不虞地打电话给鹤澜,让他帮忙查一查在当晚给他下药的人是谁。
他当时意识模糊,只能听出是个男人,再详细的信息只能靠好友给他查询。
鹤澜听着他说,一时没绷住自己的情绪:“你就……那样硬着?”他语气正经,甚至是温和有礼的,赵铮云听了很气,他听着好友在电话里忍俊不禁,冷漠凶狠道:“笑个屁。”
鹤澜说:“对不起,我不笑了。小云朵,你真可怜。”
他在警局里,穿着一身警服,清俊面容间带了笑,眉宇生辉。有女同事走过,惊愣地看他难得的畅快笑容,脸慢慢红起来。
他没注意到,还在电话里与赵铮云插科打诨。
“你他妈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赵铮云回想起那日的狼狈就觉得浑身发痒,他恶心得慌,胸腔间涌动着一股子腻歪劲儿。汹涌得几乎要吐出来。
向来不近女色的赵铮云对于圈内有钱人常玩的把戏实在厌恶,他不喜欢朝他调情生媚的女人,也自然不会喜欢那些加料玩意。
他郁气满满道:“小白鹤,我就等着你早点升职,然后禁了那些祸害人的玩意。”
鹤家是政治世家,鹤澜未来也必定是坐到他父亲的位置上,甚至还会更高。
鹤澜道:“哦,那你就想想吧,还早着呢,保不齐你得再等二十年。”他非常冷静道,一下戳破赵铮云的幻想。
“不过现在还是能帮你找出幕后指使人的,”他语气斯文,不易察觉的笑意融入,使他看上去温雅许多,“对了,谁把你带出来的?”
赵铮云说的时候,没提到那帮了他的人是谁,他也就随口一问,谁料下一秒,那头就没声了。
鹤澜:“怎么歇声了?”
那头顿了顿,男声迟缓,有些尴尬又有些伪装出来的漠然。
“是林淼。”
鹤澜:“???”
他还没回过神,赵铮云就匆忙说:“所以才不敢把这事说给枳承听,他听了的话恐怕又要多想。”语气渐渐无奈,对于好友的性格,他们两人都很明白了解。林枳承就是那种被隔了一代的长辈养软性子的最佳代表,哪怕外表强硬坚韧,但内里却敏感懦弱柔软,不用他说,鹤澜也知道赵铮云这事要是被林枳承知道,保不齐他心中又要多想。
赵铮云正色道:“反正你帮帮我,监控摄像头的权限我找酒店要了,等会让人发给你详细视频,找人就靠你了。”
鹤澜还在上个消息中没回神,他在赵铮云挂了电话以后才明白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