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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没走到炕榻边就顿住了,和阮溪眼对眼愣在原地。
阮溪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看到叶秋雯,而且居然还是在这种地方。
周老太太看叶秋雯站着不动,只道:“快端过来呀。”
叶秋雯回神忙走过去,把碗和筷子摆好放到周老太太面前。
阮溪看一眼叶秋雯,笑着问周老太太,“周奶奶,这是谁呀?上次来好像没看到。”
周老太太很淡定地对她说:“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带过来陪陪我。”
说完对叶秋雯说:“你也盛饭来一起吃吧。”
叶秋雯连忙小声道:“不用了,您吃吧,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然后她便匆匆出门走了,逃出了阮溪的视线范围。
阮溪没忍住笑一下,自顾摇摇头。
如果不是叶秋雯,阮溪不会怀疑周老太太说的话,但这个人是叶秋雯,她自然知道周老太太是在扯假话,因为现在雇佣保姆也不是什么能说的事情。
她们阮家,可没有这样家底的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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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雯逃也似地去到厨房,直接在板凳上坐下来捂住脸,片刻后又使劲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她觉得阮溪简直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哪都能撞到她!
她也不想来给人当保姆,但是陆远征实在找不到别的事让她做了,就这还是托了各种同学,找了一两个多月才找到。想想去大街上摆摊那么丢人,当保姆至少没人知道,面上说的也是家里的亲戚,挺有面子的,所以她就选择过来了。
可谁知道!
又遇到了阮溪!
该死的阮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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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溪还要回去做衣服,自然没在周老太太家多呆。她坐着和周老太太说几句话,收了手工费把衣服放下,便起身出门回大栅栏街上去了。
走前她去到厨房门口,笑着冲叶秋雯说了句:“嗨,远房亲戚。”
叶秋雯气得脸红,回她一句:“臭摆摊的!”
阮溪笑,“你忘啦,我可是北大高材生,毕业后就有国家分配的铁饭碗,是国家的人,你脑子怕是装浆糊了,只看得到我现在在摆地摊。”
叶秋雯气得要炸了,却又不敢在周老太太家闹事。
阮溪没工夫和她闲聊,冲她摆摆手,仍是笑着道:“拜拜,远房亲戚。”
说完不再站着,迈开步子便走了。
叶秋雯气得要死,气得想要砸东西,但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她的,砸坏了她也赔不起,于是只好就憋着了。
只要憋不死,那就憋着。
***
叶秋雯有没有回家,留在北京又都在干些什么,阮溪都不关心也不关注,自然也就没有多想多管。她仍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摆摊赚钱攒资金。
暑假过去开学以后,阮洁便没办法再帮她了。
这时候上大学和现代社会上大学完全是不一样的,现代社会的学生在小初高被压着学了十几年,到大学里会放松下来不再专注学习上的事。
不少人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挂科混个学历就行。
但这时候的大学生,大部分都是离开校园生活很多年,想学习却又学不到的一群人。拼命复习一个月考上大学,那就是来学习的,来恶补知识的。
阮洁如此,阮溪的那些室友,甚至可以说几乎所有大学生,都是这样。
除了上课听课,课余时间不是在自习室学习,就是在图书馆看书。
很多人的目标是大学四年看完图书馆里的所有书籍。
平时没事会呆在宿舍里的人很少很少,最多就是星期天早上晚起一会会,或者偶尔晚上早回来一会会,因为宿舍里没有学习氛围,不适合安心学习。
阮溪是这些人中的异类,她课余时间都留在宿舍里。
因为其他人基本都不在宿舍,她倒是也清净,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洗漱休息的时间室友从外面回来,她也就收起缝纫机,一起洗漱准备上床休息了。若是还有点时间的话,她还会坐在床上稍微看一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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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酷热在地表慢慢消退,北方的冬天很冷。
出去摆摊的时候,阮溪会拿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手上也戴上厚实的毛线手套,可包手可半截的那种。若是有活干,便把手指给露出来。
中午吃饭,阮溪还是和谢东洋一起拿缝纫机当桌子。
阮溪看出来谢东洋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得了空便问他:“丧着脸,怎么了?”
谢东洋刨了两口土豆丝和大米饭,塞了满嘴说:“她结婚了。”
阮溪闻言愣了愣,片刻又问:“和谁呀?”
谢东洋道:“副食店的一个干部。”
阮溪看着他轻轻叹声气,“天涯何处无芳草。”
谢东洋又刨一大口饭,嚼着的时候眼眶发红,眼见着那眼泪就要下来了。
阮溪看他这样,觉得又可怜又想笑。
当然她没有笑出来,也没再说这个话题,又问谢东洋:“你今年赚了多少钱啊?”
提到这个心里瞬间就舒服点了,谢东洋吸吸鼻子,声音清朗起来道:“快一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