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阳跟人提起叶秋雯就自豪满满,而提起阮溪阮洁和阮秋月那就是嫌弃满满,她出去都不愿意说那是她亲生的大姐,还有什么乡下来的堂姐,不起眼的妹妹。
而苏萌萌呢,主要就是和她性格很投缘,她们两个人都爱打扮爱漂亮,苏萌萌穿衣打扮都很洋气,和她也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且苏萌萌的爸爸职位不低。
阮秋阳看不上阮溪阮洁阮秋月,阮溪阮洁阮秋月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管她在家有没有人理,反正她们不理,免得两句话不说就吵起来。
阮溪非必要也不怎么和冯秀英说话,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出来冯秀英不喜欢她。她对阮秋月只是忽视,对她则是真真切切的不喜欢,自然也瞧不上她。
心里八成是想着养她和阮洁两年,等她们成年了把他们安排了嫁出去了事。
是啊,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土娃子,一身土气又没见识,说话难听脾气又不好,除了用带刺的话把人戳到南墙上没别的本事,和叶秋雯这样聪明优秀面面俱到的人比起来,那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怎么比得过啊!
她比不过当然也不会花心思刻意去比,更不会花心思去让冯秀英发现她的优点对她改观,因为冯秀英就不配她嘴甜卖乖,她这辈子都不会去讨冯秀英半点好。
阮长富倒是没有明显喜欢谁明显不喜欢谁,谁犯错他就骂谁,谁做得对做得好他就会表扬谁,一般不带有个人主观性,当然他也不常在家。
平时除了吃饭那一会,阮溪基本很少会见到他。有时候甚至吃饭的时候也看不到,因为他会在单位加班开会,会到很远的地方出差,一走就是很多天都不回来。
阮长富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很乱,尤其阮红军和阮秋阳天天吵。阮溪一般什么都不掺和,冯秀英不管有大事小事都找叶秋雯,把她捧得高高的,就差要供起来了。
阮溪会观察这些,但是并不在这些事上多费时间和心思。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带着阮洁埋头搞学习,把手里的课本翻旧,知识点吃透,题目做烂。
即便学校放假,暑假来临之后所有人都在玩,她依旧和阮洁只管埋头学习。
冯秀英平时不管她和阮洁,也是非必要不和她们多说话,也从不进她们的房间。只知道她们每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于是心里越发有意见而不喜欢。
别的孩子至少都能搭手做做家里的事情,妈妈长妈妈短地找她,而阮溪到城里这么久依旧没有叫她妈,带着阮洁一起在家里除了吃饭,别的什么都不管。
有时候看着生气,真觉得是从乡下来讨债的。
***
阮溪确实就是来讨债的,不是来为这个家做贡献创造喜乐氛围的。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两年半的时间并不宽松,所以她只有心思管好自己和阮洁。
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她每天都在学习。
心思只专在一件事上,不管晨昏,日子过起来就是会很快。
冬天来临的时候,阮溪和阮洁开始筹划一件事——回乡下去过年。
其实也没什么可筹划的,就是跟阮长富说一声,在差不多的时间买票回去就行。
阮长富自然是抽不出时间回去的,他很多时候忙得连这个家都不回,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久不回老家。指望冯秀英带不如指望老天爷,所以阮溪打算自己回。
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小姑娘,也不是真的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天南地北她去过的地方可多了,她完全可以带着阮洁坐火车回去凤鸣山。
为了不显得太过突然,她算着时间,提前了一些日子和阮长富说这个事。
为了不另外耽误阮长富的时间,她便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个事,在今天气氛好的时候和他说:“马上要过年了,我和小洁都很想爷爷奶奶,所以我们打算回乡下去过年。”
阮长富听到这话下意识一愣,只问:“那么远,怎么回去?”
阮溪早有准备,自是回答:“坐火车回去。”
阮长富解释,“这不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的问题,而是没有人能带你们回去,我抽不出这个时间来,就算回去只呆上一两天,来回一趟得要半个月。你妈她也没有用,出门晕头转向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她带不了你们。”
阮溪看着他眨眨眼,“那她当初接到信第一次去军区找你,是怎么过去的?”
阮长富道:“那当然是一路问人问过去的,当时差点迷路走丢了呢,也就是那一次过后,她就不敢一个人出远门,非得要我带着才行,你在怀疑什么?”
阮溪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阮长富看着她,“她也就从山里到这里来过一次,你太小了你不行。”
阮溪道:“有什么不行的?我识字的,路上的路牌还有火车站的标识,我来的时候都看过并且记过了,我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知道怎么坐车怎么回去。而且中途不需要转火车,从这里坐火车直接到县里,再从县里火车站到公社,我就能找到家了。”
阮长富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倒是对她有点刮目相看。毕竟他当年从山里出来到部队当兵,都迷迷糊糊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跟个二愣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