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都忤逆君王,足以治罪杀了臣。可在臣眼里,每一个兵士,哪怕后勤兵,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教导的兵士,先有情,对国忠臣,对家牵盼,对兄弟仁义,不是一味杀人。
“皇上,你我之道,已背道而驰。”
说罢,萧瑾言躬身行礼,与此同时解下腰间兵印。
谢运之一直静静以对,看到兵印,眸神一变,“你这是……”
“愿皇上能找到比臣更适合做大将军之人。”
一语既出,便是辞官。
谢运之满目惊色,久久望着兵印,萧瑾言的离去,整个兵营都会乱。
一心培养的兵士,真舍得?
楚凛万万没想到,他竟卸去兵印。
“萧瑾言,你在做什么,清楚?一旦放下,日后要拿回来,不可能!”
楚凛手上青筋已经暴起,过于生气,气血上涌,身子一下下抖着。
“臣意下已决。”
萧瑾言字字坚决,已经背道而驰,皇上对死士营的执念又深。
若不如此,无法收手,他不想看到杀人杀到红眼的兵士,也不想要这样的兄弟。
战役的目的,保家卫国,而不是拓展领土好战。
“皇上,山河志已被臣毁去,您想要,不可能了。”
说罢,萧瑾言不等楚凛回话,径自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的折射光芒的兵印,楚凛的头一阵阵发晕。
殿门外,楚连城一直等候,太和殿的门关闭很久,越久他越不放心。
最终,他看到萧瑾言走出,就要上前,却被拂手拦去。
“我回家。”
轻沉三字,不是回府,而是回家。
楚连城皱眉,总觉的不对劲。不多时,他见谢运之走出。
“到底怎了?”
谢运之看着离开的萧瑾言,沉沉道,“他走了。”
说罢,他亦抬脚离开。
楚连城疑惑,他当然知道萧瑾言走了,谢运之说的走,是什么意思?
“楚郡王,夜深了,您快回吧。”
孙公公躬身走出,手往前伸,面色很不好。
这天,要变了。
楚凛在太和殿呆了很久,浑然不知,殿内黄帘后,一直藏着一个人。
秋桐站着,心不停颤着,她已经和殿下身边的人见面,什么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他今天没来北侧宫殿,所以,她偷偷来了。
不曾想,竟偷听到这些。
她没想到,楚凛培养死士。
身为将领,她很懂萧瑾言,死士对兵营意味着什么?
一个君王走上暴,政的开端,皆从死士开始。
她的手紧紧握住,楚凛,你还是我认识的人吗?
“谁!”
厉声而出,几乎一瞬,帘子扬起,她看到了他,阴沉的可怕。
看到秋桐,楚凛有些错愕,阴沉顷刻散去。
“秋桐。”
声音和缓,长臂伸出将她扯入怀中。
而秋桐,再也无法面对他,将他一把推开。
“楚凛。”
面容凝重,她抬头瞧着他,“为什么培养死士?为什么!”
她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摇晃,“兵士替你打下江山,保国太平,在你眼里,不把他们当人看!若是父母兄弟,知道他们的至亲,变成杀人狂,心都凉了!”
她的手越发用力,质疑愤恨和不可置信,到最后,她松开了。
“罢了。”
身为帝王,到底薄情,他现在,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将士,
而秋家,从祖上开始,投身入伍。父母从小对她的教导,亦是如此,就算是她的祖母,都上过战场。
可她们,从来不是君王好战的工具。
“楚凛,你把我当人看吗?”
看着悲凉的她,楚凛的心一下子紧了,立即从后抱住她。
“秋桐,我现在只有你。我的全部,我的所有。”
这个模样的她,他的心很不安。
“萧瑾言离开,你就放他走吧,他不会归于周国,他是齐人。”
秋桐缓缓说道,她知道楚凛为什么气愤,更担心什么。
很快,萧瑾言辞官,遍及其他三国,收拢他的人,不会少。
“秋桐,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坏?”
楚凛一把扣住她的腰,手腕用力,将她转了身子,一手抵住她的下巴,令她高高仰头。
秋桐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
许久许久,直到
殿外,孙公公连连摇头,秋将军脾气硬,这会又杠上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皇上喜欢到心坎,但她的身份,注定……
孙公公抬头望着漆黑夜空,最终长长一叹。
…………
四日后,蜻蜓低飞,翠鸟啼鸣,京郊绿景,郁郁葱葱。
一行三辆马车驶出城门,前后跟着几名护卫,即将驶上大道之际,只听后头一阵马蹄。
“且慢!”
楚连城一袭青袍跨马而来,手中鞭子连连,不一会追上。
马车停住,车帘扬起,萧瑾言下了车马。
“楚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