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芝抬头看着他,兴许经过狼的磨练,这时候的她很平静,甚至扬唇笑道。
“谢大人,你早就来了,一直在外等着?”
岂不是,两人只隔一扇门。
“在哪?”
“都姓秦,那人是谁?帕子是她绣……”
秦芝芝猛的闭嘴,之前她思绪不是很清,现在想来,是秦云舒。
秦是大姓,姓秦的不少,但在齐京,能和谢大人认识,只有一家。
女子和女子比,没人将男女相提并论,秦家姑娘,舒姐姐。
帕子是舒姐姐的,他那么宝贝随身携带。
几乎不用多思,他喜欢舒姐姐,而舒姐姐已经嫁人。
夺去他欢喜女子的,更是和他分庭抗礼的定北侯,如果是旁人,估计这会她喊姐夫的,是谢大人。
秦芝芝恍然大悟,明白后的她,看谢运之的眼神变了。
敬畏中多了几丝同情和可怜,再厉害又怎样,求而不得,人生遗憾。
他那么冷的性子,能将女子绣的帕子带在身边,对舒姐姐的爱,不比定北侯少。
“她知道吗?”
秦芝芝缓缓起身,和他对视,募的她笑了,“帕子在竹岭酒馆,东厢房庭院中,花盆下的砖头里塞着。”
没有再绕弯子,宝贝不见,他肯定急。
“不是她。”
三字,无比沉冷,尾音落下的那刻,高大身影已出门,玄色衣袍翩翩。
正如他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秦芝芝跑到门边时,已经看不到他。
不是舒姐姐吗?她想多了,是别的女子?
可能是喜欢的姑娘,又兴许他母亲。
但他那句,都姓秦,你和她的差别,如鸿沟。
盘旋在耳,久久不散。
秦芝芝眸色深沉,今晚过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姑娘,请。”
侍卫上前,随同而来的还有一辆马车,这个人,正是将秦芝芝打晕带来黑屋的男子。
毕竟秦家亲戚,念在秦府的份上,谢大人不会真要她命,只要乖乖交出东西。
比起谢运之,侍卫和颜悦色多了。
“你家大人,有欢喜的姑娘吗?”
突然的问话,侍卫怔住,随后道,“你不该问。”
说罢,他后退一步,叫她上车。
他跟随大人许久,大人的心事,他知道。每次驾马车经过秦府,大人都下令速度慢点。
最后停在秦府后墙外,和云院隔着一道墙。
欢喜的姑娘,自然有,终究不可能。
大人何时能走出,他不知,他只愿有一天,能出现另一位女子,抚平大人的心。
不能活在过去,该在当下,对未来抱有希望。
到底是他的希望,大人的心思,谁都摸不透,倘若夫人在就好了,可惜早已离世。
摇晃的马车中,秦芝芝靠在车壁坐着。
昨日到今夜,对她来说,很久很久,经历绝望生死,到现在的平静。
他发狠起来,她的命就没了。
但她没死,那一箭救了她,只要她说出帕子在哪。
其实,他也没那么坏,手段残忍些罢了。
若非萧瑾言派兵包围所有下榻酒馆,谢运之的手下不便搜查,否则,秦芝芝根本没有见到他的机会。
而此刻,此地距离城西门不过三里,黑马飞驰,很快入京。
谢运之那句,不是她,故意否认,不想令她难堪。
毕竟她和他的事,唯两人知道足矣,倘若她姐妹得知,于她不利。
这也是为何,他忍了强硬性子,没有去看她。
以他的行事风格,他大可不顾一切,见她又何妨,闯了喜屋也无关紧要。
只因她会难堪,传出去便是笑话,于他和萧瑾言,没有大碍。
那些流言,再怎样造谣,目前为止,没人敢造到他头上。
但对她来说,大不相同。
到谢府时,早已过了午时,跃马而下,侍卫来禀。
“大人,一炷香前,孙公公传皇上口谕,宣您觐见。”
这么晚了,突然召他,可见事情紧急。
因为那件事?
自从江南回来,他暂且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二皇子的消息。
手上只有五岁时的画像,一晃多年过去,消失太久的人,现在要找寻,很难。
若先帝成功寻回,又怎临终,都未入皇城。
“孙公公现在何处?”
问罢,谢运之再次翻身上马。
“只唤属下速传,自个儿先走了。”
孙公公传令,都是一起走,如今——
传唤的不止他一人,并非二皇子一事。
谢运之很快想到萧瑾言,等他急速入宫进了太和殿,看到高大的男子身影,果然是他。
巨大沙盘摆放正中,萧瑾言笔挺而立,低头细细看着。
好几处放了红旗,比之前见到的还要多。
谢运之一眼就认出,红河。
楚连城被派出几月,生了事端?
“建造堤坝,突遇暴雨,死了不少人。”
萧瑾言沉沉而道,眉宇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