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亲戚都说嫣然能干,不枉秦家人,是读书的料子。
一时之间,三婶一家被捧到天上,这份夸赞里,不乏对正叔的讨好,毕竟秦嫣然也被正叔夸。
如果被吹到天上的骄女,入京不过四月,却和陌生男子拉扯,大家又会怎么说呢?
秦妙眯起的双眼漾开,溢出丝丝轻笑,朝着侯府大门轻哼一声,片刻后转身离开。
府内,萧老夫人院中
最大的厅堂莫过于正厅,用于招待贵客或者家中重要宴席。
萧家在雨花村住了几十年,早已习惯栅栏小院,如今到了偌大的侯府,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相聚在老夫人的院中。
萧瑾言知道母亲念旧,特意后处留着几亩空田,没有院墙,只有栅栏,更种上几棵桃树。
母亲喜欢吃桃,特别是水桃,又大又甜。
秦云舒来时,庭院中已摆好木桌,只上了几盘下酒菜,椅旁放了大坛酒,红色彩带随风飞扬。
秦嫣然第一次来,看到栅栏的那刻,倍感亲切,这里的装点,很像农家小院,除了屋瓦砖墙十分上档次。
“祖母,爹娘,婶婶回来了!”
饭菜烧好后,萧连翘一直在等,娘说了,一定要等婶婶回来才能开饭。
眼看晚霞遍天,日落余晖,始终没见到人。
正想溜进去偷吃,她就见婶婶来了。
只是……
“他们是谁?”
萧连翘歪着脑袋,低声问道,话落,也不等婶婶回答,咯咯笑道。
“肯定是婶婶的好朋友,和大伯婶婶一样,刚成婚吗?”
孩童无意的话,却让秦嫣然的心一阵咯噔。
一时之间,张迁嘴巴张合几下,最终道出一句,“小孩子嘴巴真甜。”
秦嫣然心更沉,若非在定北侯府,她准训他。
“连翘,喜欢吗?”
而这时,萧瑾言上前几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泥人,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穿着红色衣裳。
仔细看去,和连翘八分相似,这个彩色小泥人就是萧连翘。
“大伯,你送给我的?”
她知道是泥人,按照自己的模样捏的,可她从没出去,怎就捏出来了?
“你婶婶给你的。”
萧瑾言轻声说着,扬手摸摸她的脑袋。
其实,成婚那天,秦太傅宴请神医圣手翁老以及占卜算师黄老。
两人除了各自擅长的医术和卦象外,前者对棋感兴趣,后者便是捏泥人了。
捏的惟妙惟肖,黄老参宴时见过连翘,说这丫头笑起来甜甜的,回去就捏了泥人,由太傅转送。
和翁老一样,黄老并未娶妻,已过半百,若说遗憾,便是没有子嗣。
所以,看到孩童,越发喜欢。
上朝时,岳丈交给他,既是秦家那边人送的,那就是舒儿送的。
秦云舒看着泥人,萧瑾言何时去买了?
“谢谢婶婶。”
孩童心思单纯直率,拿着泥人乐呵呵的笑着,连饿都忘记了。
“嫂子回来了。”
孙花妮一身花色布衣,腰摆围了围袄,手上也拿着抹布。
秦云舒笑了,随即快步上前,“母亲呢?我去端菜。”
说罢,熟门熟路的进去,到了灶屋,卷了袖子。
在齐京,贵女即便成婚,卷袖也是无礼,但在农家,卷袖子干活很正常。
自家人面前,秦云舒没有丝毫高门贵女的架子,端菜很麻溜。
看的孙花妮,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怎能叫嫂子干活?
张迁也愣住了,别说秦家,名门望族。就说他张府,他从小到大都没端过菜,奴仆成群,跟在他后头伺候。
“怎么了,都瞧我做什么?”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没几步,却被一只大手夺过。
“我来。”
话音落下,萧瑾言已经走出几步,不一会放在木桌上。
“嫂子回了,府中后山有田。”
萧凌天扛着把锄头回了,经过张迁身边时停下,“大哥,你朋友?”
说着,已向他伸手,“我叫萧凌天。”
面上尽是微笑,特别热情。
张迁实在没想到,侯府内的生活,很不一样。
就连张府,长房庶房,即便嫡亲兄弟姐妹,都因争抢家财闹。
但萧府,真正的和睦,满满亲情,他颇受触动。
“我,张迁。”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和萧凌天交握,此刻的他,十分羡慕。
他也想有这样的兄弟姐妹,可是,作为家中最小的独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正因如此,有几个出嫁的姐姐,日子过的不太顺遂,回到张府日日吃喝。
几个月后,拖家带口,心思早就变了,只想着争抢,插手府中事宜。
“都回了。”
萧老夫人从内屋绕过正厅走出,休息后,早已精神奕奕。
“来客人了。”
慈祥溢出,但剑眉下的眼,英气十足的,透着审视。
“母亲。”
秦云舒上前,挽住她的手,领她到桌旁坐下。
“这是我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