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农庄,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淡淡一语,命令已下,婆子立即躬身行礼,“是。”
而后跟随管事从原路出府,方佟一事暂且作罢,就让她在谢府呆着。
其实,总管事从别庄接方氏去谢府,并不是秦蝉下令,她刚刚嫁入谢府,京中有名的高门,她不会傻到太自以为是,那么快提出这种要求。
一切都是谢老夫人下令,秦蝉得到消息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软榻上。
丫鬟禀告时,她都有点不信自个儿的耳朵,问了好几遍,到最后起身,眼皮都是颤抖的。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无法诉说的兴奋!
竟不用她提,主动将母亲从农庄接了回来,从进谢府那一刻,她享受的一切,堪比正室,生怕委屈她了。
长她一辈的姨娘们争相巴结,谢煜的两个通房,一开始都不给她请安,到现在特别敬畏,辰时定醒,晚间也来一趟。
“母亲现下到何处了,大管事亲自去接的?农庄那边说放就放了?”
丫鬟一连声应着,“已到谢府,带去老夫人那了,大管事一早领了令,秦府农庄并未阻拦。”
之前,她出嫁那日,母亲都未曾出来。现由老夫人出面,天大的殊荣,那些婆子敢不放吗!
即便秦云舒在那,也无可奈何,只能瞧着母亲走。
秦蝉喜不自胜,她清晨请安时,老夫人怎没告诉她呢?想到母亲就在谢府,她立即抬脚出了院子。
“三小姐,您慢点。”丫鬟跟在她身后,连声劝道。
她管不了那么多,那么多日没见到母亲,即便吃下害人身体的丸子,也没达到目的,反倒惨了刘嬷嬷。
小道无人,她索性略略提起裙摆跑了起来,一身碧蓝,拂动起来仿佛起伏的碧波。
前头就是拐角转入大道处,秦蝉速度并未慢下,即将拐过去时,面前忽的出现一道高大身影。
始料未及,太过急促,砰,一下子撞了上去,宽阔温热的胸膛抵在她的鼻尖,几乎是一瞬间,一只大手将她推了开来。
速度快撞击力道不小,她瞬间被撞懵了,抬头望去,只见一身黑纹衣衫的男子,一双黑底金纹靴干净不已,幽深黑瞳泛着道道暗芒。
溢满胁迫和危险,浑身的冰冷气势,叫她忍不住哆嗦。
眉宇间瞧着和谢煜有些相像,但又截然不同,谢煜是春风般的笑,而他是寒冬腊月的冷。
秦蝉有些发怵,看他这般样子,是个大人物,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恭敬的女子声从身后响起,“大人。”
秦蝉扭头瞧着丫鬟,眸间一转无声询问,这声大人指的是?
许是她被撞懵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直到手被丫鬟一扯,拉近低声道,“谢小公子的叔叔,当朝内阁首辅,您快行礼。”
内阁首辅四个字差点将她吓傻,竟是那般大的人物!
当即,她便福身行礼,现下她是谢煜的妾,可以随着夫君一同唤声小叔,可那股森冷的气息,她不敢。
“参见大人。”
四个字令身后丫鬟皱了眉,三小姐怎这般叫呢?
谢凛从未见过秦蝉,此番见了略略打量,心下暗道,皇后怎瞧中这么个人,那样的性子还想拉拢打听谢府成为内应?
若真要相中,也就秦云舒够资格。
“起身,如此匆忙,去哪?”
按照以往,谢凛半个字都不会多说,如今既要做足面子给皇后看,这么个蠢笨如猪的女子,如何做内应探取消息?
秦蝉直了身子,也不敢抬头望,小声道,“老夫人那,我母亲被接到谢府了。”
说到这,她又福身行礼,话音里尽是感激,“多谢大人。”
她不知是谁的主意,但谢凛是整个谢府的顶梁柱,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想必接母亲入府,也是经由他点头的。
可她料错了,谢凛分毫不知,宅院内里都由祖母掌管。
“既是母亲到了,便去看看。你的心情,我明白,匆忙下相撞也就罢了,被人瞧去,以为是个没规矩的。”
没规矩三个字,便是重话了,秦蝉害怕的惴惴不安,忙应道,“谨记在心,再也不会了。”
话音里多了丝颤抖,倒是旁侧的丫鬟见谢凛往前走去,很有规矩的行礼,“大人慢走。”
言语得体,叫人抓不出错处来,谢凛不禁望了眼,随后想起,陪嫁的丫头是从云院挑的,秦云舒一手调养出来,性子也随了主子。
有进有退,见了多大的人物,也不会面上露怯。
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若真让侄子娶了秦云舒,那样的女子,估摸着侄子根本拿捏不住。
人走了,秦蝉才长长的缓了口气,不停的拍胸脯,喃喃道,“吓死我了。”
听说这位谢大人平日里很忙,谁想到被她遇上呢!
想到这,她扭头望着丫鬟,“你怎不早说?”
这番斥责显的有些荒唐了,丫鬟并未多说,“三小姐,见夫人要紧。”
一句话拉回秦蝉的思绪,想到母亲,刚才遇到谢凛的害怕荡然无存,但她再也不敢跑了。
缓缓从大道而行,继而转入一侧道路,往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