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势逐去沥县任刺史,圣旨一下,便如狂风过境瞬间席卷京城,朝臣私下议论连连,大街小巷也尽是,权当茶余饭后谈资。
秦云舒听到时,正坐在茶座二楼雅间,执一壶清茶慢慢品着,时不时瞧着街道来往众人。
百姓们闲暇议论罢了,生活照过,世间事不会因某些人的窘境而停步。
人不过沧海一粟,渺小至极。
“大小姐,农庄管事传了话,二老爷和二夫人已在庄里歇下,丫鬟婆子一应俱全,简朴人家该有的,他们都有。要多的,没。”
柳意笑意连连,语调轻快不已,就连今日天气都比往常好,虽无阳,微风阵阵无比清凉。
秦云舒轻嗯一声,府内暂时没了闹腾的人,又确定瑾言无事,她心情也好,这才出门饮茶。
入喉清香,畅快不已,唇角也不禁随之扬起。
咕噜咕噜,一阵车轴声自街道传来,低头间恰见诸多侍卫护送几辆马车而行,两旁百姓纷纷避让,小心的窃窃私语起来。
略略看去,秦云舒眉眼微敛,领头的侍卫她认识,是楚凤歌的得利手下。
所以,马车里坐的必是昔日太子无疑。
前世,她眼睁睁的看着他闯入秦府,抓人抄家毫不含糊,眸里也尽是厉色,完全没有往日温润的模样。
然现在,同样是她亲眼看着,但境遇不同了。太子位被废,他狼狈出京,什么时候回来?
秦云舒静静望着,执了茶杯轻抿一口,怕是一辈子回不来了。
她教楚琉璃的那招,本是对付昭汐,叫其众叛亲离祸起萧墙,但半道插出一只手,事态升级。
蹲守暗地的人,对付的不是女人。
而那个人,会是谁呢?
思虑间,马车已缓缓驶过,渐渐消失在视线。沥县远在天边,比派楚连城去的乡县还要远。
自此眼不见为净,甚好!
“瞧派头,像宫里的侍卫,车里坐的莫不是皇宫里的主子?”
柳意一路瞧着马车远离,收了视线后满脸的好奇。
“管那些做什么,喝茶。”
淡淡一语后,秦云舒替她倒了杯递了上去。
柳意哪敢接,这是小姐喝的,她连忙退了一步,摆手道,“奴婢不渴。”
说着,退到一旁默不作声,不再打扰自家小姐品茶。
可就在这时,咚咚,雅间屋门被敲响,既包了这间,不该有人打扰。
然敲门声不停,秦云舒放下茶盏朝柳意使了一个眼色。
柳意立即走到门前并未打开,隔着屋门道,“不必添茶。”
话音落下,敲门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屋外一片寂静,很显然来人根本不是茶馆伙计。
秦云舒秀眉微拧,然此时,透着笑意的男子声传来,“秦大小姐,多日不见,不曾想在这遇见。”
不见人影只听声,她就知谁了,谢煜。她难得出门就撞见,他怕是长了个狗鼻子。
不想多理会,索性使了个眼神,命柳意拒绝。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吱嘎,屋门被径自打开,入目的就是一把白面扇子,上头画了幅竹图,啪,收扇间映出一对勾起的桃花眼,端的是风流俊郎。
瞧的柳意心里一咯噔,忙往后退了几步,谢小公子勾搭人的意图太明显了。
“谢府教养真不错,没有允许直接推门。”
不再柔言,语气加重,添了浓浓厉色。
谢煜遇到的女子多了去,像这样不给面子直接训人的,倒是头一个。不过,他在云舒手里,被责骂的次数不少,也习惯了。
当即,他也不在意,照旧笑的一派轻松自然,径自坐在秦云舒对面。
啪,扇柄往桌上轻轻一敲,“瞧瞧我这把扇子,刚得的新货。听说你向来喜竹,如何?”
那番姿态便是要她点评一番,秦云舒略略看了几眼,话音极其清冷,“我何时与你说,我喜竹了?”
谢煜稍愣,就要回话时,却听一旁丫鬟道。
“我家小姐对竹,没多大兴趣,倒是老爷爱竹,谢小公子莫非说错了?您若是非要点评,应去老爷那。”
一字一语,叫人揪不出错处,谢煜面上仍然笑着,手里扇子却是收了。
“身边丫鬟都这么厉害,更别说秦大小姐了,许是我听错了。”
先前去秦府,见府邸大片竹林,原来对竹不喜,是他料错。
“谢小公子,今日茶馆不忙,多的是雅间。你不请自来,我不与你计较。现在也坐了一会,该走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毫不客气,既不在楼下大厅而是上了二楼,她要的就是清净,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面对她的直言直语,谢煜丝毫不动仍旧坐着,反倒眯起一双桃花眼,不断的瞅着她。
“若执意不走,秦大小姐还会亲自推我出去?”
说着,双眼恢复清明,轻道,“先前和你说那昭大人,算他命大,被困多日还能活着救出。正在当地县衙疗养,一条命被吓的去了半条。”
秦云舒淡淡的嗯了一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我和你说的可是朝廷机密,从事发到结束,都没传出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