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再待下去真的要去洗冷水澡了,只能将她放开,帮她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裙摆。
舜音眼中含笑,只当没看见刚才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灼烫热意。
墨醉白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听说外公醒了,我们去看望外公吧。”
舜音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她也正想去看望外公,外公身体底子好,但年纪毕竟大了,这两天虽然恢复的不错,但徐庆河说至少还要养上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两人来到长孙雄的帐篷中,琉铮也在这里,正坐在床边跟长孙雄说话,眼睛微微红着,看到他们赶紧站了起来,他迟疑的看了墨醉白一眼,紧张的低下头去,还是那副话不多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前几天在战场上勇猛厮杀的那个少年。
长孙雄今天精神不错,已经能靠在软枕上坐着了,他看到墨醉白连忙就想行礼。
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敌军不但已经被击退了,孙女婿还变成了皇长孙,就连孙女都已经怀了身孕,好消息接二连三,让他应接不暇,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这些消息简直比灵丹妙药还要有用,他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墨醉白赶紧拦下长孙雄,“外公,您不必拘束,还像以前一样便好,我在您面前,只是您的孙女婿。”
长孙雄迟疑了一下,见舜音在旁边点头,他才‘欸’了一声,拘谨的坐了回去,他这一辈子只知道向皇帝效忠,皇太孙在他心里是君,让他这个臣子坐着,他还有些不适应。
他清了一下嗓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墨醉白坐下,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声音迟疑道:“殿下,老臣有事情要对你说。”
墨醉白见他神色郑重,便在床边坐了下来,等着他开口。
舜音看着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琉铮,隐约猜到外公要说什么,她走过去站到墨醉白旁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墨醉白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握进手心里,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舜音担心他等会要发怒,不自觉有些紧张,先求饶的挠了挠他的掌心,墨醉白当她在跟自己玩闹,也轻轻的挠了回去。
长孙雄看向琉铮,他早就想将琉铮曾经是北漠细作的事告知墨醉白,只是这些天他一直身体虚弱,无法开口,可这事一天不解决,他就寝食难安,今日精神好了一点,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
琉铮立即跪到了墨醉白面前,低垂着头,身体绷得紧紧的,开口时声音沉重,“殿下,我有一件事要向您坦诚。”
墨醉白眉间一跳,看了看他们三人严肃的面庞,又低头看向琉铮,眉宇间闪过一丝了然。
舜音狐疑地看了一眼墨醉白,莫名觉得墨醉白的神色有些古怪,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墨醉白唇畔弯起一抹笑意,轻轻捏了一下舜音的指尖,缓声开口:“不必说了,你们要说的事情,我隐约能猜到几分。”
“不!殿下,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今天这件事琉铮必须向你坦白。”长孙雄急切地说着,竟然也要翻身跪下,他眼中全是沉痛之色,声音也格外沉重,“老臣一生忠君爱国,不想家中儿孙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如果琉铮一直养在老臣膝下,老臣一定亲自用军法处置他,但琉铮从小流离在外,被人误导入歧途,是老臣的责任,老臣无法责怪他,今日琉铮说出实情之后,老臣愿意一己承担一切后果,只求殿下给琉铮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还年轻,老臣实在不愿意看他的一生就这样毁了。”
“外公!”琉铮眼眶瞬间变红了,急忙去拦他,“我做过的错事我自己承担,您身体还未恢复,赶紧回去躺着,殿下得知实情之后就算要杀了我,我也甘愿承受,这都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您不必为我求情,我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不连累你和阿姊。”
长孙雄根本不听劝,无论如何都要下床。
墨醉白亲自按住长孙雄,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温润道:“外公,你们不必如此,琉铮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先躺下听我慢慢说。”
全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全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琉铮惊讶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震撼,“怎么可能?”
墨醉白扶长孙雄躺回床上,长孙雄还未回过神来,下意识躺了回去。
舜音心里着急,轻轻推了墨醉白一下,“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墨醉白唇边笑意未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头看向琉铮,“你是我的暗卫,是要贴身保护我,会知道我很多秘密的人,当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我才会把你留在身边,你们训练的地方连只苍蝇都飞进不去,你以为萧从恕的人联系你,我会不知道么?”
琉铮神色慌乱起来,眼睛不安地看着他,“那为何……”
“我当时就派了人去调查此事,弄清楚了无清大师的身份,也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想帮北漠,便没有揭穿此事,将你留了下来。”墨醉白轻轻拍了拍琉铮的肩膀,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你没有让我失望,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我甚至还借你之手给萧从恕传递过假的消息,所以你有过,但也有功,两相抵除,不必受罚。”
大家震惊的听完,无不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