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萧府。
萧从恕站在书房里,听到外面不断传来叫骂声,烦躁的搁下手中的笔,推开窗户,“怎么回事?”
管家快步走过来,一脸为难道:“回世子,是小姐在发脾气,刚才易家派人送来成婚的礼单,小姐十分不满意,正在破口大骂。”
萧从恕捏了捏眉心,“当初是她自己非要同意嫁给易琨生,现在闹什么闹!去告诉她,让她安静点!”
“……是。”管家一脸为难的走了,小姐正在气头上,他现在过去触霉头,恐怕会被小姐用鞭子抽。
萧从恕砰的一声关上窗户,想起上辈子舜音阻止萧绿嫣和易琨生婚事的事,不由更加烦躁,若是这辈子也有舜音帮他,他现在何须如此烦心?可惜上辈子没有人领舜音的情,反而责怪她,就连他也没有例外。
萧从恕神色黯了黯,抬头看向站在书桌前的亲卫,“你接着说。”
“世子,大公子派人送来消息,说他身边最近多了很多暗哨,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他。”
萧从恕若有所思的拧了下眉,上辈子这个时候朝廷并没有察觉到他和萧从炎的关系,这辈子怎么会这么早就关注到萧从炎?
“世子,咱们府里最近也多了不少眼线,连府门口都有人暗中监视着,朝廷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萧从恕面色逐渐沉下来,朝廷之所以会突然改变对他们的态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舜音提醒了墨醉白,是她让朝廷提防他们。
萧从恕看向桌案上的舆图,声音发冷,“现在必须放弃之前的计划,要尽快回到北漠,否则恐怕就回不去了。”
亲卫愁道:“府里的眼线这么多,怎么回去?”
萧从恕眸色晦暗,拳头逐渐握紧。
舜娘,看来你终究是选择站在了我的对立面,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
清晨,舜音亲自把墨醉白送到门口,墨醉白不让她再送下去,独自翻身上马,回头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舜音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墨醉白的身影,她才垂下眸子,慢吞吞的往回走,周身充斥着离别的愁绪,兴致并不高。
走至一半,墨思跑过来冲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飞快的跑走,他跑得太快,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墨子风,墨子风手里拎着几壶酒,看到他飞快躲开,酒壶晃荡,洒出去几滴酒。
墨思吐了吐舌头,脚下不停的跑远,墨子风苦笑了一下,抖了抖身上洒的酒水,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舜音。
他连忙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跟舜音打了一声招呼:“二嫂。”
舜音微微一笑,抬脚跟他一起往前走,“你才回府?”
“是,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二哥离开。”
墨子风往前走动的时候,手里的酒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舜音低头看了一眼,随口问:“哪来这么多酒?”
墨子风将酒壶拎起来晃了晃,“我在选喜宴时要用到的酒。”
最近他一直在忙着婚宴的事,平时很少出府。
舜音算算日子,距离墨子风和花明疏成婚的日子确实已经不远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些模样各异的酒壶,“你想选哪种酒?”
墨子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本来想选清酒,但是想起二哥喝不了这种酒,我担心他连我的喜酒都喝不上,便想换一种酒,所以又去买了这些酒回来,想要试试看哪种好喝。”
舜音脚步一下子顿住,“你是说……墨醉白喝过清酒,而且他还喝不了清酒?”
墨子风点头,“二哥以前喝过一次,只喝了一口脸就全红了,还醉得不省人事,后来看过大夫,大夫不让他再喝这种酒,所以从那以后府里很少看到这种酒,我之前差点忘了此事,还是管家提醒才想起来。”
舜音想起上次在草场上,墨醉白喝过清酒后仍旧清明的双眼,只觉得脚下发寒。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不由自主的想起,大家都说墨醉白受伤后性情大变,这一刻她不由怀疑,究竟是墨醉白性情大变,还是他……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舜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装作若无其事道:“三郎,大家都说夫君受伤后变了很多,你跟我说说他以前的样子吧,我有些好奇。”
“二哥跟以前比确实变了很多,他以前很喜欢说话的,还特别喜欢做木雕,自从他受伤后,我就再也没看到他做过了,不过也能理解,他当时受伤严重,后来身体又留下了隐疾,难免心情不好,会影响到情绪,不过自从二嫂嫁进门之后,二哥已经好了很多了。”
舜音勉强笑了一下,她发现墨子风口中的墨醉白让她觉得很陌生,不像是戴着面具的墨醉白,反而像是画像中的那个墨醉白。
墨子风叹息,伸手挠了挠头,“以前家里只有大哥最成才,我和二哥一个不学无术一个无功名利禄之心,有二哥陪着我,我娘也不会总训斥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整天无所事事,倒成了这整个墨府最无用的人。”
舜音神思不属,干巴巴的安慰了几句。
两人正好走到岔道口,墨子风跟舜音说了一声,朝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