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爱人:“国王回到巴黎之后,”她说,眼角的细纹都像是在水汽中张开了:“你还怕没有足够强壮有力的小马驹儿骑乘吗?你是那样的漂亮,又年轻,尽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一个。?♂?♂请来旧时光.文学.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高勒夫人闻言喝了一大口柠檬水,转身伏在浴桶边,“但我听说那些军官里有不少都是来自于凡尔赛的农民。”
“天哪,你还在意这个吗?”杰拉德夫人假惺惺地喊道:“你要追寻的是爱情,不是婚姻。”
“我要考虑一下,”高勒夫人说:“我可不能让别人嘲笑我居然选了一个农夫做爱人。”
“若是那个农夫能够进入凡尔赛宫呢,”杰拉德夫人说:“那些多嘴饶舌的家伙就会嫉妒得眼睛发红。”
“凡尔赛?”高勒夫人惊讶地问道:“难道不是卢浮宫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杰拉德夫人说:“上次的庆祝宴会就在凡尔赛。”
“很多人都说应该在巴黎,”高勒夫人说:“我的丈夫,还有我的那位好先生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您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们呢。他们可没能离开巴黎半步——我是说,他们没有参与那场战役,但我的丈夫身在其中,紧随国王。”杰拉德夫人骄傲地说,高勒夫人露出了不怎么相信的神情,毕竟若是杰拉德夫人的丈夫真的在对佛兰德尔,或是对荷兰的战争中建立了赫赫功勋,她就不会在这里和她说话了,她至少会有一个私人浴室。
虽然浴室中水汽缭绕,但杰拉德夫人仿佛猜到了高勒夫人的怀疑,她发出轻蔑的哼哼声,“如果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高勒夫人当然是想要知道的,不但是为了她的丈夫,也是为了她的爱人,她连忙吩咐小让娜去拿酒和糕点来,让娜连忙跑到厨房里去,拿了酒和一些小蛋糕,又迅速地跑了上来,幸好杰拉德夫人也在等着这份贿赂,喝了酒之后她才坦言相告,她的丈夫在对荷兰的战役中负了伤,所以有了一个进入凡尔赛宫参加胜利宴会的机会,据他说,这场宴会可能要持续上十五天或是更久,他被安排在第六天,但国王很有可能会来向他们致意。
“但这里是巴黎啊。”虽然高勒夫人和大部分女士一样对政治不热衷,但巴黎人的骄傲还是让她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国王更喜欢凡尔赛,”杰拉德夫人中肯地说:“而且现在谁也没办法让陛下改变主意。”
————
路易十四确实不会改变主意。
在对佛兰德尔的战役结束之后,他曾经在巴黎举行大弥撒与胜利游行,虽然宴会在凡尔赛举行,但那时候对外的说法是凡尔赛的体量胜过卢浮宫,可以容纳下他所说的“每一个法国人”,但事实上,那是他的第一场胜利,国王依然不能保证他的一意孤行是否会激起巴黎人的不满,不得已做出了一些退让。
但在对荷兰的战役结束之后,太阳王的宝座已然不可动摇,既然如此,路易十四就不会在巴黎举行除了大弥撒之外的任何仪式与宴会——这不是一时冲动,少年意气,而是他基于政治与经济的双重考量——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决定要建造一座新城来取代动荡不安,朝三暮四的原都城巴黎,而在这几年里,最重大的事情莫过于这场胜利,所以他肯定是会在凡尔赛举行游行仪式和大宴会的,而且他相信,此时此刻,没有一个大臣或是贵族敢于对他的旨意指手画脚。
果然,别说宫廷,就连一向最为轻慢王室的巴黎人也只是悄悄地,偶尔地,哀怨地抱怨了几句——对国王的薄情,在太阳王的光芒下,这些曾经敢冲入国王卧室的暴徒都不由得将自己的勇气紧缩了起来,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他们有了一个多么强大,冷酷而又傲慢的统治者,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是悲,还是喜。
路易只在卢浮宫短短地待了几天,就动身前往凡尔赛,在他的御驾两侧,是衣甲鲜明的火枪手与近卫军,在御驾后面,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王太后,王弟,蒙庞西埃女公爵,孔代亲王孔蒂亲王等等……一干贵胄显贵,之后是如卢森堡公爵、蒂雷纳子爵、柯尔贝尔、卢瓦斯侯爵等大臣与将军……他们之后是更加漫长的队列
,最后甚至还出现了徒步者,比佛兰德尔凯旋时更多,数以万计的人拥挤在凡尔赛大道上,据达达尼昂伯爵回报,巴黎人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路易看着车窗外,突然想起了他十岁的时候,被马扎然主教从沉睡中唤醒,匆忙从卢浮宫逃到圣日耳曼昂莱时的情景,那时候的街道上处处都是点燃的篝火,简陋的工事,一双双狂暴不安的眼睛在倾倒的马车与肮脏的木箱后面窥视着国王的行踪,比起之后出现的狼人,他们更让路易心惊胆战——这些人就像是贪婪而又卑劣的鬣狗,一点血肉就会让他们彻底疯狂,但在名义上,他们却是路易要去庇护与关爱的民众。
“巴黎……”路易轻轻地摇了摇头,向后靠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就像是将一个噩梦抛在了身后。
——————
杰拉德夫人焦急地攀着车窗往外看,因为她的丈夫在对荷兰的战役中受了伤,因此除了国王的赏赐之外,他们还能享有一些特权,像是在这一眼望